有一戶人家養了一頭驢,有意思的是,這頭驢不見葷腥不吃食,有時一頓能吃一斤肉呢,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這場關於奇聞怪事的大討論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年近40的老杜媳婦始終扮演著引導話題的角色,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說在她繪聲繪色的精彩演繹下順理成章地矇蔽了養殖戶們的雙眼和大條的神經,他們雖然看到了牛岡村上空的陰雲,卻無法捕捉到隱含其中的不祥之氣。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有細心的牛岡村村民經常會看到一些陌生人出現在放牧場周邊的林子裡,在一塊暗紅色的大石頭前逗留。因為事情後來並沒有像高文等人所預想的那樣發展,牛岡村一如既往地安詳平靜。可就在高文那個權宜之計順利實施的一個星期後,牛岡村事件的當事人方達卻在自己的餐館裡剖腹自殺了!
是服務員小紅向警方報的案。
據小紅說,方達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實施自殺行為的。
“老方當時就像一頭想要吃人的野獸,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若不是他一條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力氣沒有那麼大,我恐怕早就被他活活掐死了!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後,老方並沒有追我,而是很痛苦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下子就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這還不夠,他把刀插進去之後,還用力地向上豁了一下,那麼長的一條刀口,五臟六腑都流出來了!”說到這裡,小紅掩面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做筆錄的是夏可可,她問道:“據我所知,老方的餐館這幾天一直關門歇業,你怎麼會和你的老闆在一起呢?”
小紅一直在用哭聲迴避這個問題。直到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二的夏可可問她,“你們倆是情人關係吧?”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案發現場跟小紅描述的基本一致,方達的死狀足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有幾隻綠頭蒼蠅落在刀口外面的腸子上。
正在牛岡村暗中調查的胡鋒,聽說了方達的死訊後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在案情分析會上,林振興主張立即提取方達的血液樣本,與老杜家的山羊的血液樣本進行比對,以此來驗證發生在牛岡村的這起事件是否是瘟疫的前兆,林振興還專門請來了防疫專家,與內部的技術組共同參與相關檢測。
而檢測結果表明,在這一人一畜的血液裡,只發現了含有狂犬病毒的病原體。
“這麼說,牛岡村暴發瘟疫的可能被排除了?”聽完了檢測報告後,林振興問道。
“方達是突然實施傷害和自殺行為的,而狂犬病在發作前,通常都會伴有煩躁、恐懼、亢奮或者對外界刺激較為敏感以及出現痙攣抽搐或呼吸不暢等症狀,可根據我們對案發現場的勘測來看,服務員小紅並沒有撒謊,她的描述是真實的,也就是說,狂犬病的症狀並沒有在方達身上出現,這一點又怎麼解釋?”高文質疑道。
“可我們確實在死者還有羊的血液裡發現了狂犬病的病毒啊!”技術組的人員辯解道。
“就算這接連發生的事件跟狂犬病有關,可我們又如何去還原群羊的死亡真相呢?它們不可能集體發作啊,最起碼也應該在時間上有所間隔才符合邏輯不是嗎?另外,牛岡村事件的發生時間恰恰在我們調查異案之後,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嗎?”胡鋒原本不想發表自己的看法,在獲得重要線索之前,說得再多也只是臆測,意義不大!可胡鋒轉念又一想,此時此刻若是不給林振興施加一點壓力的話,他定然會按照工作程式向上彙報,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上面的態度和手段可想而知,一旦將牛岡村事件以狂犬病來定性,萬一出現差錯,使調查工作陷入被動局面不說,很可能還會給牛岡村村民構成生命威脅,胡鋒不希望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局面發生。
林振興剛剛鬆弛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揪緊了,原打算藉著技術組的檢測報告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擲去,可沒想到又被高文和胡鋒踢了回來。
“既然這樣,牛岡村就勞您和高文盯著吧!”
會後,高文又向夏可可等人作出工作部署:“鑑於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都是些碎線頭,大家不妨將調查重心放在陳菲的死亡上,爭取儘快找到陳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宋教授,您是齒痕專家,專業跟我們不是一路,您就做個自由人吧,稍後我為您配個司機,你想去哪就去哪,齒痕這條線就拜託你了!”
宋一夢微微一笑:“高隊,您太客氣了,協助你們破案,也是我的職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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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陳菲曾在4月2號那天下午離開過醫院,直到次日凌晨5點多才回來,這條線索是夏可可從醫院方面獲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