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她的心思。聽她如此鄭重的說起要緊事,渾身神經瞬間緊繃。
林夫人的佛堂與正房之間走起來要一盞茶的功夫,雖不遠,卻也不近。
這一段的距離,兩人都未閒話家常,倒是給林嫣了許多機會想想林夫人會說什麼,自己又如何應對。
正房門口早有婢女等候,見林夫人和林嫣前來,忙無聲行了禮,又挑起了簾子。
屋內香氣縈繞,炭盆裡的銀絲碳燒的正旺,屋子裡十分溫暖。
有婢女上前接了林夫人和林嫣脫下的氅衣,自去放好。
林嫣搓了搓有些凍紅的手,發現屋內香氣似乎與素日裡有所變化。不禁疑惑道,“大伯母素來喜歡瑞腦龍,如今怎麼好似屋子裡換了其他的香?”
林夫人身邊的大婢女因見林嫣雙手凍的微紅,便取了漁樵耕讀鏨花白銅手爐遞給林嫣。回到,“夫人近日來夜裡常睡不好,時而夢見大姑娘抱著小世子回府裡來哭訴。夢中情景並不能記得清楚,大姑娘說過什麼,醒來大抵也都忘了。聽人說這南邊進貢的千步香有招魂之用,便也試著燃了起來。想著,若是能用這香留住大姑娘和世子,日子長長久久的,總能聽得清她哭訴些什麼。”
林嫣骨子裡是不信鬼神的,本欲嗤之以鼻一番。可猛然想起自己的傳奇經歷。便也毛骨悚然起來。下意識的往四周環顧一圈,道,“這香,當真有這種奇效?”
她臉上顯露的恐懼之色。已經被一旁坐在黃梨花藤面曲尺羅漢床上的林夫人盡收眼底。林夫人捻動手中的念珠,道,“雖則不如傳言中那般。倒也有些功效。我卻在燃了這香之後,又夢見了幾次你大姐姐。說話也聽的十分真切。如今,我叫你回來,便是要同你說一件,你大姐姐託夢說與我的事情。”
林嫣利用空間迫害林姝,她若真能託夢,豈不要說出真相。林嫣的臉色瞬間僵硬下來。然而。卻依舊佯裝鎮定的往林夫人身邊湊去,好奇道,“姐姐說了什麼?”
林夫人掃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管事媽媽,那媽媽得了眼色,便將屋內的下人都引了出去。
屋內此時只剩下林夫人和林嫣兩個。林夫人面色越是沉靜,林嫣越覺得心驚膽戰。腳步略帶遲疑的又挪了過去,隔著紫檀雕花炕幾,也坐在了羅漢床上。
“你姐姐過世後,你大嫂曾待人去清點過嫁妝。卻少了一處莊子,詢問下來,榮國府說是她在世時用那莊子折了銀子。這本是不可理喻之事,可榮國府卻拿出了合約給我們瞧,是你大姐姐同別人訂立的買賣契約。那上面的字跡卻似是你姐姐的,這總是做不得假的。”林夫人看著林嫣,道,“你大姐姐是個精細人,雖非是那種吝嗇之徒,可卻斷不會被旁人一鬨一騙就將手裡的東西折了銀子給人。你也知道。榮國公手下私自養了許多的兵,他們府上有是外強中乾的。養兵便要銀子,他們府上沒有,少不得要算計到你姐姐的嫁妝上。”
林嫣聽得一頭霧水,她雖在這世界活了十多年,可許多事情卻也是一知半解。就比如女子嫁妝一事,她一直認為屬於夫妻共同財產,若是女方亡故,理應由男方繼承。可事實卻非如此,當年她看中林姝價值不菲的嫁妝,以為自己若是能嫁入榮國府,所有的東西都會成為自己的,可結果卻是林府在她成親當日來人將所有的嫁妝都清點完畢,打包帶回林府。
屋內一整套絕版黃梨花傢俬變成了她那套名貴卻沒什麼特別之處的紫檀木傢俬。
心中總對於這種不平的待遇憤憤不平,恰到好處的用在了這件事情上。“國公府當真算計姐姐的嫁妝?如此也太下流了。”
林夫人蹙眉,“那財產是咱們林府的,總不能便宜了國公府。你姐姐苦心經營多年,卻拱手讓人,她如何能夠甘心。你姐姐生前疼你,這件事,你可願意替她討個公道?”見林嫣憤慨的臉上又帶了幾分猶豫之色,又道,“若能討了回來,你姐姐自也願意將這一處生銀子的莊子送你。”
利益面前,林嫣總是能迅速作出決斷。神色堅定道,“大伯母說的什麼話?我要姐姐的莊子做什麼?自小姐姐最疼我,如今她受了委屈,我如何不去替她討回來。大伯母同我細細說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必定要給姐姐討個公道。
林夫人臉上欣慰的笑容,彷彿一絲也參不得假一般,伸手拉住了林嫣。“好孩子,你姐姐總算沒有白疼你。那莊子,便在揚州,是產鹽聖地。榮國府在揚州沒有莊子,只一處,是你姐姐的陪嫁。”
林嫣聞言,眼睛精光立現。
鹽商,可是大梁朝最賺錢的一類人。然而普通鹽商是會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