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立於對面男人的肩頭。
比起自己方才的小把式,那個男人才是真正懂鷹之人,玩鷹之人。
在狗子的驚詫中,男人把肩上的矛隼放飛,彷彿對男人的想法心領神會,矛隼在頭頂低低盤旋了好幾圈,在撲騰著羽翼朝著不遠處飛去。
在那兒,是山上獵戶張大明的家,也是狗子同族的大伯。這幾日,馮饕跟莫墨暫時借宿在張大明的家裡。
其實跟莫墨的相遇純屬機緣巧合,馮饕因為心裡頭掛念張家村,即使回到京城後總時常的想起那個民風淳樸的小村落。
當初走的匆忙,幾乎沒有來得及好好打聲招呼就離開了,雖然在張家村工作的時間非常短,不過兩個禮拜而已,但對張家村的感情還是有的,畢竟這兒也算是馮饕第一次工作的起點,還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貧困村落。
如今過了幾個月,待馮老爺子的身體基本穩定後,馮饕才特意跟老爺子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專程回張家村一趟,在張家村特意去拜訪黃支書,卻沒想到在黃支書的家裡遇見莫墨。
當時只聽說黃支書家裡來了客人,然後瞧見黃支書那破落的小院內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很多村民,大家都樂呵呵笑著說些什麼,氣氛好不熱鬧。
當時狗子領著她愣是擠了進去,喊了一聲,黃支書滿是褶子的臉一怔,手裡還拿著煙桿子,急匆匆的走出來,見到馮饕自然又驚又喜。
雖然馮饕在張家村的時間不長,可工作期間也是真心實意的為張家村考慮的,而且待人處事也極其親切,村民們對她的印象除了太漂亮之外,確確實實也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主任,蓋因她年紀太輕,黃支書平日裡倒是稱呼她為“小馮主任”。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莫書記跟小馮主任都一前一後回到了張家村?黃支書當時可真是有些受寵若驚。當下馬上給莫墨介紹來小馮主任,好讓這兩個城裡的年輕人“認識認識”。
卻沒想到,同樣驚愕的不僅是黃支書,馮饕跟莫墨也同樣料想不到,這第二次見面居然會在這裡。
馮饕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莫墨就是當初黃支書嘴裡聲聲稱讚過的莫書記,也是整個張家村最佩服最感激的人。
比起馮饕當時滿臉的動容,莫墨表現得穩定多了,只淡淡朝她點了點頭,語調依舊平坦如常,倒是看不出太多驚愕或驚喜,只是說“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這反而讓一旁的黃支書大跌眼鏡,原來這兩位一早就認識了,這得什怎樣的緣分才能讓兩個千里之外的人同一時間到同一處地方才能見上一面啊。
緣分,絕對的緣分,黃支書當下就覺得這對漂亮的人物如果能夠湊上一塊,倒也不錯,反正兩個人都是城裡人,都是肚子裡有文化的,而且同樣心底善良。
不僅是黃支書這麼想的,恐怕張家村裡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瞧瞧這兩人,都好看得不像話,登對得很,所謂的男才女貌,說的可不就是這樣麼。
在張家村住了一個晚上,馮饕住的還是之前的筒子樓,莫墨則是到狗子家住去了,這也是他特意照顧馮饕,把更舒適的地方讓給她一個女孩子,反正莫書記不在乎住宿的環境,只要有個地方落腳休息就行了,細節上倒不講究,又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
第二天,狗子興高采烈的告訴莫墨跟馮饕自己要去距離張家村四十幾裡外的大伯家。也就是張大明家。
張大明是狗子爹的堂哥,自從媳婦死後就一個人搬到了大山旮旯裡,一來張大明性喜安靜,二來張大明好狩獵,這一住就是十多年,在山裡用土磚蓋了一間平房,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狗子家吃一頓年夜飯。
要說張大明也是個能人,在山裡狩獵年頭不算短,玩鳥算是一門手藝,前幾天捎了只野鴿子給狗子家送信,說是自己幾個月前撿到一隻受傷的矛隼,經過一段時間的照顧這隻矛隼已經痊癒,這兩三天自己正試著“熬鷹”呢。
狗子一聽就吵著就到山裡看大伯,這讓狗子的爹著實犯難,最近正是山上蘑菇開採的時節,家家戶戶都忙著收蘑菇拿去鎮上賣個好價錢呢,哪裡有閒時陪狗子去他大伯那裡。
好在這個時候馮饕跟莫墨一前一後同時找到了狗子爹,說是願意陪狗子一塊去他大伯那兒,這兩人的心思都很簡單,只不過對那隻矛隼感興趣,想要瞧上一眼。
要知道,矛隼可不是尋常的燕隼跟紅隼可以比之的,即使在國內也被列為瀕危物種,大山裡極其難見,況且性格兇猛,一隻野生的矛隼想要將之馴服,這其中得下多少功夫,恐怕也只有真正玩鷹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