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涯沒動手,俯身上去嗅了嗅。
“都是貨真價實的寒藥。”
風天涯微懂一些藥理,這桌上的藥隨便拿出一味,都是寒氣逼,而這麼多藥若是熬成一鍋,可謂極寒入體,尋常喝了無疑是毒藥,半碗便會致命。
為防有變,風天涯沒有久留,站了一下便從窗子離開了。出去之後,風天涯又翻到屋頂上,對著那小口等待著。
過了一會,卿士樾回來,他手中端著一碗藥汁,關好門便徑直走到床邊。
扶起床上的少女,卿士樾一手將藥碗放到她嘴邊,一手放她背後,為其渡氣順藥。
風天涯一直看到那碗藥一滴不剩地被喂到少女口中,才悄悄離開。
回到李理所的巷口,已經近子時。李理看見風天涯回來,從巷子裡走出來。
“風姑娘。”
風天涯嗯了一聲。
李理:“見到了麼。”
風天涯點點頭,“見到了,走,們回去,邊走邊說。”
“好。”
月華縈繞,風天涯與李理離開鎮子。
鎮口的位置有一塊石牌,上面刻有“香林鎮”三字。風天涯見了,對李理道:“這裡一棵香樹都沒有,為何叫香林鎮。”
李理:“姑娘也有所不知,十年前這裡的確有片香樹林,但是因為一件事,這裡的樹都被砍光了。”
風天涯腳下不停,問道:“哦?從前是有林子的?”
李理點點頭,伸手指了指邊上一個方向,道:“從前香樹林便是那邊。”
風天涯看過去,夜色中隱約可見一片矮木林。
“倒是很寬廣的一片地。”
李理道:“是,那裡原來有個更出名的名字,叫煙雨坪。”
“等等”風天涯站住腳步,“煙雨坪?聽著好生熟悉。”
李理一點也不意外,道:“姑娘該是聽過,十年前,番疆刀首藝成,挑戰天下英雄,便是那塊煙雨坪。”
“是了,蠢燕同講過。”風天涯低語,“刀首刀首一直聽,也不露面給大家瞧瞧,排場真是不小。”
李理沒聽清,“姑娘?”
風天涯搖搖頭,腳下加快,“走了,先弄要緊事。”
趕回營地,葉淮山正營帳中等待。見風天涯回來,馬上起身迎了過來。
“風姑娘!”
風天涯頭一偏,“嚷什麼嚷什麼。”
葉淮山衝過來,本想伸手拉住風天涯的手臂,但是最後一刻生生忍住了。
“風姑娘,沒事吧。”
風天涯:“能有什麼事。”
葉淮山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後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風天涯匪夷所思,“就問這個,不問問有沒有見到卿士樾。”
葉淮山尷尬地笑了兩聲,“風姑娘”
“算了算了。”風天涯坐到木凳上,“坐下,們好好說說。”
葉淮山坐到風天涯對面。
風天涯道:“見到卿士樾了,也見到他帶著的。”
葉淮山:“樊瓏麗珈”
風天涯:“之前沒有見過智首座,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葉淮山道:“見到的是什麼模樣,形容給看看。”
風天涯回憶道:“是個少女,十四五歲,同差不多高。她受傷極重,脈象微弱。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臉和身子都腫脹異常,也非常的燙,卿士樾熬製了寒藥喂她喝。”
“是了!”葉淮山一拍腿,“樊瓏麗珈看著便是十幾歲的樣子,而且她中開陽**,內腑灼熱,身子燙也是正常。至於身子發脹”葉淮山想了想,道,“卿士樾擅毒也擅醫,據說他醫術詭秘,常行異端,也許他找了什麼辦法為樊瓏麗珈吊命。”
“呵。”風天涯乾笑一聲,“常行異端,果真是常行異端。卿士樾帶來的五個隨從,可知是什麼。”
葉淮山:“隨從不是番疆精兵麼。”
風天涯搖搖頭,“他是真的下了保障,那五是皮臉。”
葉淮山眉峰皺緊,“皮臉,曾聽聞”
“五個皮臉?”
風天涯與葉淮山說話時,一直半靠床鋪上閉目養神的酆都忽然開口。
風天涯看過去,酆都半睜著眼睛瞟著她。
“嗯,五個隨從都是皮臉。”
酆都緩緩坐起身。
葉淮山看向他,問道:“師兄,有何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