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攻不下,鬼王禁不住暴怒如狂,鬼吼連連,使出了拿手絕活“鬼影幢幢”,碩大的身軀,繞著老刀客呼呼的兜開了圈子,剎那之間,似乎到處都是他是身影和幡影,還時不時的,從意想不到的方位,打出幽冥鬼火,直令人目眩神馳,防不勝防。面對如此惡招,北季鷹只感到一籌莫展,漸漸陷入被動。
洪澤深趕至近前,見此情景,眼珠子都紅了,明明知道自己的身手,比正在交手的兩個人都差著一大截,仍不顧死活的吶喊一聲,雙手捧劍,搗入鬼影當中,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通猛斬惡戳。
啊——啊——淒厲的慘叫之聲接連響起,洪澤深和索大全,一個被幡杆掃中,一個先中了一劍,後中了一刀。
北海狂蛟直摔出一丈開外,倒靠在數百斤重的看家錨上,胸肋間殷紅一片,傷得不輕。而鬼王狂聲嚎叫,喊一聲,向後跳一步,跳一步,打出一團幽冥鬼火,藉以阻止北季鷹乘勢進擊,當他退到另一側的船舷之後,口中惡吼道:“吹煙!吹煙!”
隨著索大全的吼聲,左右搶出他的兩大門徒牛頭、馬面,手中各自握了一根二尺多長,半寸多粗的銅管,麻利的拔去塞子,對準正俯身察看洪澤深傷勢的北季鷹,鼓起腮幫子,用力猛吹。
兩團淡紫色的煙霧,徑直飛向北、洪二人。
“枯骨滅魂散”,乃江湖中最為歹毒的三種毒物之一,一旦吸人人體,任憑你武功通天,也休想逃脫一死,而且,在臨死之前,還要遭受難以言表的極度痛苦。
北季鷹察覺不妙,一把將洪澤深推出數尺,自己則被毒煙罩住,他本能的閉上了雙眼,屏住了呼吸,而露在外面的臉和手,頓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灼痛,他不敢睜開眼睛,冒險彈身撲向那兩個吹煙自人的所在方位,雁翎寶刀銳嘯劈出,就好似電掣蒼穹,疾猛絕倫。
牛頭、馬面二鬼,一管煙吹罷,還覺得有點不夠勁,又各自從背後取了一管,可是塞子還沒拔下來,突見一縷寒光入眼,肚皮上只覺一涼一熱,身不由己的摔了出去,各自捂著張了大嘴的肚子,在地上痛苦萬分的扭動著身軀,一步步奔鬼門關去了。
雁翎刀客怒斬牛、馬二鬼,可說是不遺餘力,還不等他喘一口氣,忽覺腦後陰風大至,急忙低頭前縱,雖然躲過了鬼王的致命一擊,但是他的後背給幡尾的鋼絲掃中,衣衫盡碎,脊背上血肉模糊。而他的一隻眼睛已然看不清楚東西了,同時感到頭暈心躁,自知不免,遂生出絕死之念,怒吼一生,合身撲向勁敵。
腰腿受傷的索大全,一擊不中,本想退開遊走,等待對手毒發不支之時,再下殺手。怎奈傷痛在身,輕功大打折扣,竟然沒能躲開老刀客的絕死一擊,
“雁陣橫空”連環七刀,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更比一刀狠。鬼王索大全的身上接連添了三道不深不淺的創口,頭上的銀冠飛了,身上的玄氅爛了,裡面的繡銀蟒袍也盡被血染。好不容易熬到對手氣盡力竭,才一幡杆將毒氣攻心,搖搖欲倒的老刀客擊倒在地。
驚魂未定的索大全,以幡杆支著甲板,兩隻死魚眼惡狠狠的盯著,躺在地上口吐血沫的雁翎刀客,恨聲說道:“老匹夫還真沒看出來,竟然是一塊這麼難啃的骨頭。中了本王的枯骨滅魂散,居然還這麼兇,還殺了我的兩個徒兒,哼,本王要讓你嚐嚐毒火焚身的滋味!”說著掌中握了三顆幽冥鬼火,揚起胳膊就要擲向,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北季鷹。
“老鬼,去死吧!”震耳的怒喝聲中,洪澤深凌空竄起,拼出了全部潛力,雙拳重重的合擊在索大全那隻握著鬼火的手上。巨力撞擊之下,三彈齊爆,轟的一下,一團數尺大的火球,將洪、索二人包圍。鬼王急於脫身,洪澤深死纏不放,兩個人扭成一團,左衝右突。
“慕龍——”北季鷹心痛疾首地呼喊,眼瞅著渾身煙火的兩個人,一起栽下船舷。
剛爬上船的月陽姑娘,目睹這一慘烈情景,不禁心悸神駭。片刻之後,方回過神來,揮刀砍倒幾名要向雁翎刀客下毒手的鬼卒。附身悲聲喊道:“老前輩,老前輩,您怎麼樣?”
北季鷹緩緩睜開右眼,看了看目中噙淚的姑娘,虛弱地說道:“姑娘都是老夫的錯,叫你們身陷險地,有了這船,你們就能逃出去。我和慕龍,相伴九泉,也可以瞑目了。”喘了兩口氣,老刀客用盡最後的力氣道:“快快叫他們上船!”說完頭歪向了一邊。
雷月陽抹了把淚水,站起身奔到船舷向岸的一邊,向下望去,看到岑雪玄、堂兄武陽、陳家姐弟,還有那倖存的白頭兵,已將鬼王的手下,殺得節節敗退,逃向島內。忙振嬌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