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棚裡的鬥星宿點頭搭腔道:“我一早就說過,那個龍蛇神君的門下,沒有一個能拿得上臺面的,要不怎麼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呢。”
得到師兄的附和,雀斑臉更來勁了,當即提過了調門:“可不是嘛,師兄你說,要是黃毛他們倆親眼看見這個小賊,現在叫咱們收拾成了這個德行,他非把腦袋插進褲襠裡不可。”
“我看未必!”回答他的並非涼棚中的鬥星宿,雀斑臉也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猛的一回身,不由得頭皮發麻,脊樑溝直冒涼氣,但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身著黑色衣褲的道人,觀此人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三縷短鬚,目光如電,揹負一柄粗布包裹著的兵刃,削瘦的面孔,英氣逼人。只聽那道士接著說道:“他二人尚且能夠迷途知返,而你兩個甘為清廷鷹犬,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哈哈,臭雜毛,你找死!”雀斑臉狂橫的吼道,閃身迫近,右掌掄出,已經暗含了他七成的內力,意欲將膽敢冒犯自己的黑衣道人活活震死。卻哪知,他的掌力甫發,手腕子便已被道人的鐵指鉗住,登時麻了半邊身子,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旋了出去,只轉了大半圈,他身邊的四個打手,就已經被他的身軀砸倒撞飛,沒一個還站著的了。緊接著他自己也凌空飛出,直奔三丈外的涼棚砸去,一下就將棚子砸了散了架,人重重摔在地上,一身橫練功夫的牛星宿,竟然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這當口,掃帚眉已經搶先一步衝出了涼棚,鉚足了勁喊了一嗓子:“快點給我放信炮!”同時,運起已練至七重的龍象指力,合身撲向青衣道人。此人乃十指劍魔尤侗尊的大弟子,論功力修為,在二十八宿之中堪稱魁首,現如今眼見得師弟只與那人拆了一招,便死多活少,深知對方的身手必定極為了得,不由得驚怒交迸,全力發動,聲勢駭人。
他滿心以為,自己就算勝不了對手,至少也能拼上個百八十招,只待公孫立極等高手趕到,就不愁收拾不了這個道士。他的想法固然不錯,只不過他太不瞭解自己對手的底細了,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那位死鬼師父重生,也休想完成他的設想。
青衣道人瞥見打坍塌了的棚子裡鑽出一個人,從懷中掏出了一隻信炮,就要點燃。心知這信炮一旦炸響,敵人必定蜂擁而至,再想救人必定會大費周章,情急之下,辣手迭出,電光石火的瞬間,業已發出了五掌七指。
再看那位攻勢兇猛的鬥星宿,就如同一頭撞進了洪流巨瀑之中,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然身遭數創,口鼻之中,鮮血飛迸,慘叫著腳不沾地的倒飛出去,四仰八叉的摔翻在地上,其景況比他的師弟也沒好到哪裡去。
就在擊飛掃帚眉的同一時刻,青衣道人已拔地而起,扶搖直上兩丈有餘。而那名打手已經點燃了手中的信炮,抬眼望著信炮飛竄向半空,還以為自己已然大功告成了,可是他卻萬分驚愕的發現,那位道人已經橫空掠至,巴掌一揮,生生將正在上升的信炮給打了下來,力量之大,以至於信炮著地時直摜進他腳前的堅實黃土地裡,隨即發出嘭的一剩悶響,大地為之一顫,土濺灰揚,發信炮的那名打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沒動一下。
另外三個傢伙,剛剛從破爛不堪的棚子裡爬出來,眼見這等情形,直嚇得是亡魂皆冒,撒腿就跑。道人飄然落地,右手揮處,三枚銅錢標出他的指端,三個傢伙齊聲慘叫,撲翻在地,各自掐著一條大腿,殺豬一般的嚎了起來。
青衣道人不再理睬他們,快步奔向鐵囚籠,目光所及之處,眼中已然噙滿了淚水,反手拽開背後的粗布包,但見一道紫色光華閃了兩閃,錚錚脆響聲中,復又歸入身後的鞘中,動作快到了極處。
再看囚人的鐵籠子,已經斷了四根柵欄,現出一個三尺來寬的豁口。道人貓腰跨入囚籠,俯身抱起昏迷之中的畢士超,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在畢士超的臉上和身上。
似乎是早有安排,青衣道人剛剛邁出鐵籠,一輛獨轅騾車,便已順著大路飛馳而來,駕車的也是位青衣道士,只是個頭要矮一些,豐滿一些。車子還沒有停穩,那道士便麻利的跳下了車轅,掀開了車的門簾。
先前的那位道人幾步趕過去,將畢士超放入車廂裡,揮了一下手,駕車的青衣人已躍上了車轅,轅馬吃了重重的一鞭子,發了狠的往前躥,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向長沙城的南門馳去。
第82章 手足情深
公孫立極得知有人劫走了畢士超,大驚失色,慌忙率領著段林壑、虞介子等人趕了來,眼望著殘破的鐵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