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登船的時候,姑娘撲入自己的懷中的那一瞬間的情景,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年輕人兩眼發直,嘴唇囁嚅的說道道:“你是檀姑娘吧?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檀純咯咯嬌笑,花枝亂顫的說道:“真是天意呀,叫我又能遇見你們,你姐和我武陽哥,是不是都和你一起住在這裡呀?”
陳魁並不知道當年檀純用春藥迷倒姐夫武陽的事情,更沒能及時察覺對方眸中那一閃即逝的冷色。一邊點頭一邊用手朝東邊的山坳指了指答道:“是啊,我們都住在那邊,離這裡不遠。”
不等他說完,檀純已經縱身撲來,雙手齊出,閃電一般點中了年輕人的鳩尾、章門二穴,緊接著雙腳在陳魁所棲身的樹杈上,用力一蹬,那根樹枝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本來就已經十分勉強,給她這麼猛力一踩,喀嚓一聲,斷裂開來,而檀純卻已藉助這一踏之力,挾持著陳魁躍到了一根更高更粗的枝杈上。
檀純讓陳魁跨騎在樹杈上,瞅了瞅正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年輕人,不禁暗自為自己的魅力而得意,用手拍了拍陳魁的面頰,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乖乖在這裡待著吧,野獸夠不著你的,兩個時辰以後,穴道會自己解開的,要是你自己胡亂衝穴,弄廢了武功可別怪我喲。忘了告訴你了,兩年前是你姐從我的身邊搶走了我武陽哥,我今天就要把他搶回來!”說完彈身飛向另一棵大樹,再躍便已消失在林木的枝葉叢中。
陳魁就這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身上是麻酥酥,心裡則亂糟糟,他真想大聲的呼喊:“檀姑娘,為什麼你來去匆匆?為什麼你說是我姐搶了你的男人?你一定是病了,你一定是瘋了!”
數月之前,離開了萬靈禪寺的檀純,開始東遊西蕩,錢她多得是,可究竟應該怎麼樣去花,她的心裡還一時沒有個準譜。惆悵落寞之際,先回鳳陽老家憑弔了一番,過後又想起了住在寧波的舅舅,小時候,她差不多每年都要去一趟,在記憶的深處,珍藏著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遂一路南行,可是等她到了寧波一打聽,方才知道舅舅家因為與抗清人物有牽連,早在幾年前就被官府抄了家,人也被流放到關外去了。
傷感了好幾天,忽的想起了表哥顧楓,一晃已經三年沒見了,也不知他的近況怎麼樣了?成家了沒有?乾脆迴天目山一趟看看他,至於姑姑和姑父,她倒不怎麼想見,免得他們嘮嘮叨叨,管東管西,尤其是姑姑檀淼,那一次若非是她從中作梗,生生把自己和武陽哥拆散,說不定現如今自己早就和武陽哥結成美眷,雙宿雙飛了。思及往事,禁不住愛恨交加,打定主意,到時候,能不見就不見,以免鬧得雙方哪個都不痛快。
當下西出寧波,斜行直奔天目山,為了抄近路,她橫翻會稽山,遠遠聽到有人在吼喝,心裡面暗生好奇,靠近一瞧,認出了在樹上練功的陳魁,馬上就聯想到了陳霜和雷武陽,頓生尋釁報復之念,故爾出手制服陳魁,並按其指點的方位,很快便找到了他們的住處。
正值武陽拎著一隻木桶從屋裡走出來,要去溪邊去提水,驀的瞧見檀純飛奔而來,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剎那之間籠罩了他的心田。
檀純一見武陽,胸中的怨恨大減,轉瞬之間騰起了愛的火苗,不由自主將目光鎖定在了,魂牽夢繞的情郎身上,甜膩膩的開了口:“武陽哥,想不到吧,咱們又見面了,你和我的緣分還真的不淺哩。”
“是你,你來這裡有何貴幹呢?”想起三年前檀純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雷武陽的心中對她殊無好感,緊繃著臉冷冷的問道。
檀純不以為意的媚笑著答道:“喲,幹嘛這麼冷冰冰的呀,一別三載,你可知道人家是怎麼捱過來的?真是沒心肝。要問我有何貴幹,當然是來會會老相識、老情人嘍。”
這時,陳霜出現在了門口,聞聽此言作色斥道:“呸,姓檀的,你還要不要臉?雷大哥已經是我的丈夫,想撒花痴,去找別人吧!”
檀純的目光轉向陳霜的時候,已經充滿了怨毒,冷蔑的說道:“嗤,你的丈夫?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肝火倒還蠻盛的,想打架是不是?好哇,本姑娘正手癢得很,來呀,看看你這位大言不慚的雷夫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雷武陽見狀,上前一把拉住了正欲亮劍上前的妻子,回頭衝態度囂張的檀純厲聲說道:“小純,我與霜兒的確已經結成了夫妻,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難道說你我真的非要刀兵相見不成?”
胸臆間的妒火在奔竄,檀純的理智漸失,挑釁道:“怎麼,你怕了?武陽,從前的你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