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捉到人後逼出口供,再直攻上山,來一招直搗黃龍。卻不想偏偏事與願違,茶樓上炸響報警信炮,山上聞香教的人已經得知了警訊,偷襲計劃化為泡影,老太監氣惱的罵道:“見鬼,董邦憲那個飯桶,又把事情給搞砸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扭臉衝身旁的部下命令道:“鹿千戶,叢道兄,你倆帶上人往山上攻吧,他們會出來迎戰的,你們只管往上衝,要一鼓作氣,把他們逼回到他們的老窩才行,敢有後退半步者,就地處死!後邊的事,由我來料理,捉住匪首者,賞銀三千兩!”
鹿中平、叢向希齊稱遵令,率領著三四十名東廠高手,一窩風似的撲向山頂,很快,便與山腰上的聞香教守衛交上了手。九名教眾拼死抵禦,眨眼之間,就已盡數喪生。再攻半里多遠,迎頭砸下滾木擂石,並夾雜著弩箭、灰瓶。
鹿、叢兩大高手,各顯神通,推、撥、接、擋,兇頑上突。眾番子也都玩了命,使出渾身解數,緊隨在後,中有四五個人中箭著石,哀嚎著滾下山坡,卻沒有一個人稍停片刻,更沒有人去拉他們一把。就這樣,東廠群魔突破了聞香教的第二道防線。
沒上多遠,又有一群聞香教徒吶喊著衝下山來,領頭的也是兩個人,手舞天字劍,一馬當先的是刑堂堂主王恩虎。手揮青銅鞭杆的是總護法酆九敘,他們的手下也有三十幾個人,一方是處心積慮,志在必得;一方是赤心拳拳,同仇敵愾,正可謂猛虎遇上狂龍,好一陣兇殺惡砍,直鬥得飛砂走石,天昏地暗。
門犀、巫竟中帶著八名地煞衛士,也上了山。只留下了一個檔頭和四名番子,守在山口。這位姓田的檔頭,乃是崇禎皇帝崇妃田氏的族弟,沒甚能為,卻很愛出風頭,聽說此次行動十拿九穩,便死皮賴臉的跟了來,也想借光立上一功,升官發財。
老太監怕他上去送命,回去不好交代,便派給他一份最清閒的差事,說是讓他在此截殺逃逸的聞香教徒。試想,有他和毒龍道人兜底,又怎麼會有教徒出這面漏網?況且,要不了多久,董邦憲及其屬下的眾多錦衣高手就會趕到這裡。
這位田檔頭正閒得膩煩,忽聽手下大聲叫道:“快看,有人來了!”急忙扭臉望去,只見打遠處飛速奔來一人,遂扯開嗓門喝道:“呔,給我站住,這裡封山了,我們是東廠官差,你”
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人就已經到了跟前,雙臂揮撥,就如同驅蚊趕蠅一樣隨意,而守在這裡的五名東廠番役,頓覺自己的腳下沒根,身不由己的向後摔去。
其餘四人都是百裡挑一的武功好手,紛紛借力翻縱,卸去不少勁力,所以並沒受多大的傷。惟獨這位皇親國戚田檔頭,實乃繡花枕頭一個,實實惠惠的摜出去三丈來遠,後腦勺正巧磕在一塊石頭的稜角之上,噗的一下,眼突舌吐,逕赴地府去了。
眾番子爬將起來,眼前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面面相覷,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中了什麼邪,無端摔了一大跤。可是一瞧田檔頭的模樣,全都嚇麻了爪,大眼瞪小眼,呆了半晌,其中一個機靈的開口道:“幾位,我看咱們還是散了吧,還待在這裡,等死不成?”
另外三個的心眼也不慢,亡命江湖,也比做替死鬼強,當即紛紛點頭贊同,頓作鳥獸散去。
“見鬼,怎麼還在這裡磨蹭?”門犀望著鹿、叢等人仍在與聞香教眾人混戰不休,惡聲咒罵,扭頭道:“竟中,你也伸伸手,快點解決了教匪,好上恆山收拾鄭隱。”
毒龍真人巫竟中應聲而出,撲入人叢。王恩虎、酆九敘登顯不支,督眾邊打邊退。
老太監那浮腫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驀的,一抹紫色劍芒不期而至,猛極!快極!以至於他身旁的九名地煞衛士根本來不及出手截擊。
到底是一流高手,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門犀生生將他的頭偏移了數寸,幾縷斑白的頭髮飛散空中,只覺得面頰火辣辣的一陣疼,急發右掌,一道陰霸的掌力擊向突襲者。
來人出指迎擊老太監的硃砂掌力,劍罡外揮,三名兇猛撲來的地煞衛士鬼嚎著跌了出去。
門犀見對手指力雄奇,直逼自己掌心勞宮穴,慌忙撤掌擰身,左掌如刀斜劈,右手變成鷹爪叼向突襲者執劍的手腕。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此人的面目,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鬼,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呀!”
來的正是畢士英,茶樓頂上,力鬥西門二老難分軒輊,遙聞山腰上殺聲陣陣,方知廠衛並不止這一路,而且,似乎另一路的實力還要更強一些,若是給他們攻入聞香教的總壇,後果將不堪設想。他的腦海之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