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引信的轟天雷火,齊聲吶喊,發力擲向清軍叢中。
隨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火光頻閃,硝煙瀰漫。緊接著又是一陣密集如雨的暗器迎面射至,長的、短的、圓的、尖的,各式各樣,不一而足,令人防不勝防。
本已亂作一團的清軍馬隊,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有的連人帶馬一起栽進了河水裡,有的給受驚受傷的坐騎掀了下去。被轟天雷火炸中的,給暗器射中的,接二連三,哀嚎著摔入水中。沒傷著的也已嚇得魂飛魄散,撥轉馬頭,玩了命的往回跑,卻又跟後邊的同夥撞到了一塊,登時爹孃亂叫,人仰馬翻。墜馬落水的,被水嗆馬踩,沒有幾個還能爬得起來。
僥倖逃回岸上的,不過五六十人,柴連升還想收拾殘眾,再戰一場,說不定把總吳長壽,或是州同卜中慶就能趕上來接應,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的那幾輛大車之中,突然蹦出來八九個人來,手中鋼刀猝閃,血光迸現,驚魂未定的清兵,眨眼之間,就躺下了十幾個。
柴遊擊給嚇得頭髮都立起來了,差了聲的喊道:“大夥別慌,他們就這麼幾個人,給我打,殺、殺光他們!”嘴上吼得挺兇,卻頭一個催馬逃向大路。
藏在車中的雖然只有九個人,可全都是雷氏弟子中,身手最棒的精英,其中自然少不了武陽、月陽,還有就是執意留下殺敵的僕人寧四。
一片紛亂之中,猛聽寧四虎吼一聲:“大少爺,別讓那個當官的跑嘍!”雷武陽聞言驚悟,騰身而起,飛撲過去,電光石火中,業已搶至清將的馬後,金龍大刀揮起,斬向敵人的後馬腿。
柴遊擊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急擰腰身,擺手中的蛇形長矛後挑應戰。就這樣兩個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刀來矛往,一連拆了十幾招,終被武陽尋到破綻,挺刀直進,在清將腿上豁了個半尺長的大口子。
柴連升慘聲長叫,身形劇烈的左右搖擺,好懸沒從馬鞍上掉下來,驚駭之中,掌中蛇矛亂舞一氣,章法全失。
猛聽得身下喀嚓一聲,坐下的戰馬哀鳴一聲癱了下去,這下可把清軍遊擊摔了個結實,蛇矛扔出了老遠,還沒等呲牙咧嘴的柴連升打地上爬起身來,雷武陽的金龍大刀,便已經當頭拍到,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清將腦袋上戴著的帽子變了形,人則被立時震暈了過去。
眾清軍本來就已經毫無鬥志,眼見首領放了長條,哪個還肯戀戰?登時發一聲喊,作鳥獸散去。
雷氏門眾對清軍談不上有多深的仇恨,見他們認輸潰逃,也無心趕盡殺絕,紛紛收手。惟獨那個叫寧四的僕人,似乎是殺紅了眼,仍舊狂呼惡吼,掄著一口砍山大刀,一口氣追出二十幾丈,一連砍翻了十幾個身上帶傷跑不快的清兵,兀自不肯停手。
雷月陽擔心他有什麼閃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喊他停下也不管用。這時,四周已經沒有了敵兵,寧四還在那裡揮刀亂砍,狂吼不斷。姑娘斷定他已經神智失常,怕他弄傷了自己,連忙上前出玉指點了他的暈穴。然後叫來兩名同門,將其拖架到大車上。
雷鵬領著河對岸的十幾名門人涉水過來,與武陽、月陽會合。笑呵呵說道:“好哇,這一仗打得可真不賴呀,看他們還有沒有膽子再來追咱們?”
“爹,這個官兵的頭兒怎麼處置呀?”殺之不忍,放之不甘,雷武陽頗感為難地問道。
雷鵬也有點犯難,心忖:殺了他似乎沒什麼必要,可是放了他,又擔心此人會再率官兵報復反撲,可若是帶著他上路,累累贅贅的,還得時刻提防他逃跑,未免得不償失。
月陽姑娘忽的童心大起,纖手一指不遠處的一株參天大樹道:“大伯,咱們何不把這個大壞蛋吊在那上邊,叫他的手下想救又夠不著,不救還不成,乾著急,多好玩呀。”
“對,這法子挺好。”武陽也興致勃勃的附和道:“他是領兵將官,清兵是不會撇下他不管的,這樣既可以震懾一下他們,又可以耽誤他們許多時間,再追咱們也追不上了。”
“好,就這麼辦。武陽,這事就交給你了。月陽啊,我方才看見你們把寧四抬上了車,他傷著哪裡了,要不要緊呢?”雷鵬很是擔心的問道。
“大伯,寧四他沒什麼大傷,不過,我覺得他這人有點怪,好象跟官兵有血海深仇似的,殺官兵殺瘋了心,我實在沒法子才點暈了他。”月陽姑娘頗為不解地說道。
“是啊,這個寧四,三年前投奔到咱們家,平日裡少言寡語的,從沒提過他家裡的事,如今看來,此人還頗有一番來歷哩,等他醒了,我得好好問問他。”雷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