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著他那隻獨目,介面說道。
“翁道兄所言在理,教主過兩天才能到,依不才愚見,咱們不妨以退為進,把事先預備好的幾顆釘子,給他們釘進去,等教主一到,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成擒。”玄機居士皇甫輝獻計道。
公孫立極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衝一旁侍立的監牢看守的頭目吩咐道:“你去先把辰字房的人犯帶出來。”說著折進了一間寬大的石室。這間石室裡面,桌凳齊全,四面的牆壁上都掛著厚厚的帷幔,屋子當間,大火盆中燃著紅紅的炭火,令整個房間暖烘烘的,沒有一絲地下的陰溼之氣。
過不多久,門外傳來嘩啦、嘩啦的鐵鐐之聲,兩名身材健碩的看守,駕進來一個披頭散髮的人來。此人的腦袋低垂在胸前,兩腿軟軟的,看樣子只要看守的手一鬆開,便會癱倒在地上。
公孫立極抬手一指對面牆根下的一把椅子,兩個看守便將那人拖了過去,讓他坐靠在椅子裡,隨即向幾位首領一躬身,退了出去。
“段掌門,本教的款待你可曾滿意呀?”公孫立極語氣惡毒地嘲諷道。已經九天沒有吃過東西的伏牛派掌門段林壑,有氣無力地撩了一下眼皮,哼了一聲,沒有搭腔。公孫立極得意地獰笑著,聲音忽的轉為嚴厲:“我看,咱們也用不著兜圈子了,一句話,歸順本教前途無量,不然的話,閣下恐怕就活不過今晚了。”
伏牛門主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虛弱道:“哼、叫我堂堂的一派之主、卑躬屈膝做你的嘍蘿,做夢!段某絕不會向你們這些邪門歪道低頭的!”
“嘖嘖、好個視死如歸的大英雄啊!當年,你要是有如此膽量和氣魄,令叔父也就不會命喪在我師父的掌下。”公孫立極冷蔑的譏諷道,兩道犀利的目光,死盯著面現驚懼的段林壑。
“你——你們是屠漢雄的人?”伏牛門主顫聲問道。
“不錯,當年的事,我師父都跟我說了,本來他連斃喻莽野、普洛,普元三人,業已受了內傷,對付你叔父段興農已不輕鬆,若不是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鹿死誰手還真的很難說。當然了,段興農要是不暴斃龍門山,你小子也不會那麼快,就坐上伏牛派門主的寶座。怎麼,一門之主坐久了,放不下架子了吧?你儘可放心,本教任人唯賢,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本教必定委以重任、獨擋一面。否則的話,非但你段林壑會死得很慘、就連伏牛派也會很快湮沒無聞了。好好想一想吧,何去何從,速做決斷,我可沒有太多的閒功夫跟你耗。”
段林壑懊惱頹喪地垂下了頭,暗想:對方抓住了自己的小尾巴,當年由於自己的膽怯,以及巴望早日執掌門派大權的野心,把叔父出賣給了死敵,乃是他十幾年來的心病所在。難道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給人殺掉了,不!只有活著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自己必須活下去,不管是採取什麼手段,什麼方式!他抬起頭來,直愣愣的盯了公孫立極半晌,表情麻木地說道:“那好吧,我可以答應歸順你們天音教、希望閣下不會自食前言。”
公孫立極淡然一笑道:“段掌門儘管放心,只要你為本教效力建功,本教便會授予你相應的職位和權力,而且這個機會很快就會來臨。眼下還得委屈你一天半日。來人、帶段掌門回去。”
第二個被帶進來的人、精神頭比伏牛門主強得多,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噴射著怒火,直視面前的三人。
“楊大俠、九日的辟穀,閣下想必一定受益不淺吧?”公孫立極由於首戰輕鬆告捷,心裡很是愜意,不陰不陽地搭訕道。
金搶門主楊乾雷鐵青著臉,切齒道:“多謝諸位美意,此等恩德,楊某必定銘記肺腑、永誌不忘。”數日之前,他被烈性蒙漢藥酒迷倒,睡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陷囹圄、鐐銬加身了,同樣也是一連九天,粒米未進,體力虛弱之極,胸中卻是怒火萬丈。
“啪——”公孫立極手拍桌案,惡聲喝道:“楊乾雷,別裝蒜了,你的底我們都知道,讓人叫了二十年大俠,也該過足癮了吧?”
“什麼你們知道什麼?我的底,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楊乾雷儘管表面上仍很強硬,可是內心之中,則如同被當頭澆了一桶涼水,目光中閃動著驚疑神色。
“哼,這嘴還是挺硬的,我且問你,十五年前,晉南三怪的老大夏侯石,把一封告密信投到了東廠,就是因為這封信,進京行刺魏忠賢的劈風劍客鄭隱,非但沒能得手,還差點送了命。這件事閣下不會不知道吧?”
楊乾雷聞聽此言,不由得兩眼發直,嘴巴張了張,卻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內心則緊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