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弟弟生死未卜,怎不令他惡膽橫生,氣沖斗牛,亢嘯聲中,人影狂掣,劍吐掌飛。
守在橋頭的無射公孫湛,不知死活地舞動銀槍前來截擊。錚的一聲,劍點槍桿,火星四迸。公孫湛痛叫著丟了七節槍,一退五尺,若不是靠在了橋欄柱上,怕是要摔入池中。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迸血的虎口發呆。
畢士英劍點銀槍之時,身形絲毫沒有停頓,掠過公孫湛,掌出如山,擊向正欲對神刀玄女下毒手的康玄中。
康玄中只得移掌相接,心裡雖然知道來著不善,但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再強又能強到哪去?遂拼出了全力,打算一掌便將其震翻。卻哪知雙方掌力一經接實,骷髏魔頭登時變了臉色,只覺得年青對手的掌力接二連三,綿綿不絕,而且是一波強過一波,待第三道掌力逼來,他再也承受不住,狂叫一聲,口血已然噴出。
畢士英恨極此人,三疊掌暴發,一招之下已將其震成重傷。略撤半步,掌收劍發,紫虹閃處,紅光四射,惡貫滿盈的康玄中身首異處,頭顱高高飛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彎彎的弧線,向池中墜落。
恰在此時,從池水中嘩的竄起一人,凌空一腳,將康玄中的人頭踢向了假山,又彈出去一丈來遠,方落進水池之中。
“哥,你怎麼才來?快點殺光這幫王八蛋,救師父和大師兄。”畢士超腳踏九曲橋的欄杆,用手抹了一把臉上水,底氣十足的大聲喊道。
畢士英眼見弟弟無恙,心中大安,正要上前替劣勢中的鮑老爺子解圍。忽聽對面亭子鈴聲大作,雙戰鮑清風的天殘道人和皇甫輝,聞鈴急退。與此同時,亭中再度濃煙泛起,無數的冷箭如蝗飛來。一干老少英雄只好邊撥打,邊向後退。待箭停霧散,亭中已然空無一人。
喻英隆、岑雪玄等人也先後趕到,大傢伙七手八腳地敲打了一半天,也找不到機關的所在。鮑老爺子開口道:“孩子們,我看咱們就別在這兒瞎折騰了,我可有點頂不住勁了,該先找個地方緩一口氣,養足了精神,再回來收拾這幫龜兒子不遲。”
其實,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竭,不過是強打精神硬撐著,聞言紛紛點頭。鮑清風吩咐道:“英隆、晨風你們先走,士英、雪玄隨我殿後。竹丫頭,你的臉色可不大好,不打緊吧?”他的這句話頓時引起了三個人的關注。
岑雪玄關切地看了看綦毋竹,又望了一眼畢士英,湊到鮑清風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畢士英真想立刻過去,把九龍鎮客棧中發生的事情,向綦毋竹解釋清楚,併為她療傷。但是一來他生性靦腆,那種事在這麼多人面前,覺得難以啟齒,二來是綦毋竹的冷漠神情,令他望而怯步。心愛的姑娘有意迴避,冷落自己,頓令畢士英陷入無限的惆悵和落寞之中。
畢士超可沒想那麼多,依然是那麼興致勃勃,過去親熱地拉著神刀玄女的衣袖,神情亢奮的飛快說道:“竹姐姐,你一定是給那個壞老頭打傷了,你看沒看見剛才,我拿他的狗頭當球踢來著?那才叫帶勁兒,也替咱倆出了口惡氣。可恨那幫傢伙太滑溜了,要是跑得再慢點,叫我哥給他們都封個平頂侯。”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來。“超小子,別光顧了說話,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士英你扶著竹丫頭,咱們快走。”鮑老爺子的話頗具權威。畢士英心中歡喜,臉上卻有些難為情。
“義兄,就別磨蹭了,這麼多的人裡,只有你堪當此任。”林逸邊說笑邊將畢士英,推著靠近了神刀玄女。
綦毋竹似乎想爭辯幾句,可抬眼望見岑雪玄凝重的目光,以及林逸、畢士超關注的神情。只覺不好駁眾人的美意,同時,她也不想讓畢士英在眾目睽睽之下太難堪。方才還是異常堅定,不理睬畢士英的念頭未免動搖。不自覺地抬起手臂,任由畢士英的有力臂膀托住,那種久違了的寄託、依賴之情油然而生,心中一熱,眼淚幾乎落下來,好在大家正忙著分頭監視四周,向莊外撤退,沒人留意,忙用衣袖拭去眼中淚水。
一行人出了大聖莊,可是還沒走多遠,猛聽在前面探路的喻英隆低喝了一聲:“大家當心,對面有人過來。”
眾人連忙散開,憑藉著林木隱身,每個人都心絃緊繃,偷眼向前望去。但見十數丈之外,陸陸續續的出現了數十條身影,高高矮矮,有僧有道,還有不少人是俗家的打扮,僅從掠縱的身法上,便可以看出其中高手濟濟。老少英雄們急振疲憊心神,準備與強敵決一死戰。
“爹——”
“林前輩——”從後面趕上來的林逸和岑雪玄,欣喜地呼道。令大家長出了一口氣,把懸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