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力迴天了。鉉鎮、鉉機殉難,老衲罪責難逃,若不是那個年輕人出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道宗見大師陷入深深地自責中,師弟也似有所悟,默然無語,便轉了話題:“師伯,那依您看,我們這次去太白山,真的難讓三垣宮低頭認錯,交兇納款嗎?”
宗相大師的目光變得深邃悠遠,平靜地說道:“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議和成為畫脂鏤冰,那也只能算作天意使然,也就是說中原武林合該有此血劫,我等自問已竭盡心力,也就無愧於心了。”
三僧心事沉重,室內一下靜了下來。但聞窗外秋風悲吟,寒蟬悽唱。他們在等鉉清回來,一同作晚課。忽然,院子裡響起了雜亂的奔跑、呼叫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婦人們的哭喊和哀號。道宗、道法的臉都變了顏色,正欲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大鏢師侯定基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額角、鼻窪盡是汗水,口唇青白,虛弱的說道:“不不好了”
“侯施主,別急、別急,快坐下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大師開口道,神情更加整肅。
侯定基惶急道:“大師,也不知是怎麼啦,剛剛吃完晚飯,這老的、小的、有老病的一下就都不行了,就這麼會兒工夫,已已經有三個嚥了氣,還有好幾個瞅著也都夠戧,其他的人也都手腳發軟,身上一丁點勁都沒有,管大哥出去都快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這這可叫我怎麼辦呀?”
“道宗、道法,你倆快跟侯施主去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大師急切地吩咐道。
侯定基感激地一個勁的作揖,剛站起身還沒邁步就癱了下去。道宗急忙用手托住他。宗相大師連忙為其把脈,面色凝重道:“道法,你速將侯施主揹回去,告訴所有的人,不可驚慌,全都躺下來別動,三個時辰過後就沒事了。”待道法背起鏢師出了門,大師對宗道:“看起來,侯施主和鏢局裡的人,都中了一種極為霸道的化功毒藥,頗傷真元,體質稍差的人就會承受不了,而且,下藥的人很可能是衝我們來的呀!”
道宗驚愕道:“師伯,照這麼說,我們是不是也”他不敢想下去,揮掌劈向桌角,啪的一聲,桌上的茶壺、茶碗蹦起來老高,可桌角卻毫無損傷。一時間,無邊的恐懼攫住了黃臉僧人的心靈。若是平時,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桌角劈下來。武功在身,再強的敵手,他都會毫不畏懼地與其拼個魚死網破,可現在淪為沒有還手之力、任人宰割的常人,怎不令他如浸冰潭,寒徹心脾。
少林方丈雙掌合什道了聲:“阿彌陀佛”。回到炕上,盤膝而坐,鎮定地說道:“道宗,看起來老衲此番是難逃劫數了,你速與你師弟帶鉉清離開這裡,回寺去吧。”
“那怎麼行?”道宗亮了戒刀,強抑滿腔悲憤,大聲道:“師伯,我們死也要死在一塊!”說著敞開了大門,橫刀立在門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可就在此時,轟——轟——連聲巨響,震耳欲聾,整面後牆被炸得四分五裂,宗相大師給猛烈的氣浪掀下炕沿,背部的衣衫全都化作碎片,脊背上血肉模糊。而門口的道宗亦摔出一丈開外,內力大損的他架不住如此劇震,立時昏厥了過去。
硝煙未散,四條人影從牆豁口竄進了屋內。領頭的公孫湛貓著腰,站在炕上,眼睛死死盯著臉朝下趴伏在地上的少林方丈,衝三名手下一揮手,其中一人雙手倒握一柄窪面寬劍,鬼嚎著高高跳起,瞄準少林方丈的後心,狠狠刺下。
卻見大師閃電般翻過了身,瞳孔中泛出兩道湛湛神光。
噗——利劍戳進了他的胸膛。
啪——大師的雙掌合擊在了劍身之上。
啊——殺手直飛起來撞在了房樑上,隨即砰然墜地,七竅溢位血汙,哪裡還有命在?
“好厲害!”無射公孫湛喝了一聲,閃下炕沿,發足十成功力,掄掌按向劍柄的末端,打算在劍上加力,刺死大師。萬萬沒有料到,那柄插在少林方丈胸口的寬劍,竟然一下子斷成了七八截,不由得嚇得面無人色,頓足暴退。
跟隨他一起發難的另兩個人,身手與之相去甚遠,既沒有他進得快,更沒有他退得疾,用蛇矛的倒也扎中了大師的軟肋,卻給對方踢中了矛杆,居然拿捏不住,反震上來撕裂了自己的下顎。摔了個四腳朝天,再也沒動一下。
使雙手帶的那名殺手,劈中了大師的肩頭,少林方丈脖子一梗,一溜血箭,射中了此人的面門,殺手扔了兵刃,雙手捂著臉,象沒頭蒼蠅似的,在屋裡東撲西撞,發出一聲聲慘厲無比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公孫湛眼裡瞧著,心裡發毛,沒膽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