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吧。”穆少根壓低聲音勸道。目光不時飄向正與井、柳二宿惡戰的畢士英。
佟遠星雙眼瞪得彪圓,怒氣衝衝道:“真想不到,你竟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真給我們中州四傑丟臉,要撤你自己撤,我不走!”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那你就陪著那個姓畢的小子一塊去死吧!”穆少根惡毒地說道,軟劍一揮,將支著鐵柵的鋼環掃倒,鐵柵轟然落下,平壓在鋼環上,離地面只有一寸多的縫隙了。虯龍劍把臉貼在鐵柵上,陰陽怪氣地說道:“四弟呀,三哥就不陪你們瘋了,我還得出去照顧小竹哪,希望你兩個殺得盡興,多賺幾個墊背的。”說完扭頭便走。
佟遠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處了這麼多年,情同手足的結義兄弟,竟會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無恥之徒,他憤怒地用拳頭擂打著鐵柵,口中大罵:“穆少根,我和大哥都瞎了眼,錯把你當個人看,原來你是個狼心狗肺的混蛋,孬種!滾吧,滾得遠遠的,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畢士英將井、柳二宿追出老遠,返身回來問了句:“咦,穆三哥呢?”見佟遠星鐵青著臉不吭聲,也沒再問,彎下腰雙手抓住鐵柵,叫足力氣,生生將二三百斤重的鐵柵抬起了一尺多高,吃力道:“快走,快!”
“怎麼,你也要逃?”佟遠星沒好氣的問道。
“你還能打嗎?”畢士英自覺功力已然耗去了大半,就算井、柳二宿再殺回來,自己恐怕應付不了了。
“我”金環哪吒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提議是明智的,恨恨地一跺腳,一俯身,從鐵柵下面鑽了出去,回身雙手托住鐵柵,打算讓畢士英也鑽過來。恰在此時,井、柳二人帶著重新糾集起來的二十來個人反撲過來,眼瞅著利刃及身,畢士英無奈,只得撒手回身揮劍禦敵,內力告磬的金環哪吒自己根本抬不動鐵柵,再不鬆手,指頭就會全部壓斷,他的手一鬆,鐵柵咣噹一聲落在了地面。
“畢兄弟、畢兄弟——”佟遠星搖撼著鐵柵,萬分愧疚地呼喊著。
“你快走,甭管我,我來擋住他們!”畢士英見退路已絕,遂橫下了一條心,拼出潛存的內力,直殺得群敵立腳不住,退了再退。嘩啦,咣噹,又一道鐵柵在他的身後滑落。佟遠星的淚水奪眶而出,嘶聲吶喊:“畢大哥,你是好人,從前我對不住你!”
正欲乘勝追擊的畢士英,忽覺腳下有異,心中驚悟:是陷阱!但是為時一晚,一塊翻板在他的腳下立起,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金環哪吒遠遠望見了這一幕,痛心疾首地把頭直往鐵柵上撞,直到鮮血迸流,方俯身拾起雙環,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在火桶坡前遇到了氣息奄奄的曹正倫,以及已經死去的全興祖,他們的周圍躺著七八具三垣宮眾的屍體。
佟遠星咬著牙背起曹正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爬過煙氣燻人,焦烏一片的坡谷,剛到水蛇池的邊上,曹正倫便嚥了氣,筋疲力盡的佟遠星目中滴血,衝結義大哥的屍身拜了又拜,獨自趟過了水池。好在其中的水蛇已經被他們斬殺殆盡,殘餘的幾條又給先他一步經過的穆少根剷除,而把守後門的蛤蟆皮臉也出去追趕穆少根了,他才得已安然脫險。
金環哪吒的話音越來越弱,急促地喘息幾下,身體漸漸地變得僵直,大睜的雙眼,直視暮色蒼茫的天穹,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岑雪玄喟然長嘆,綦毋竹欲哭無淚。兩個人就地安葬了佟遠星,向東繞行,一邊走著,崑崙遊俠邊把前面事態的發展講給神刀玄女聽,當得知歷山舜王坪的決戰之約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姑娘忽道:“岑大哥,我們去請士英的師父鄭大俠出陣,跟三垣宮決戰吧。”
“好主意,鄭大俠威名赫赫,劍術高絕,若是有他出戰,俠義道定然實力大增。不過我看還是同齊莊主他們商量一下的好,亦不知他們是否有其他的人選。”崑崙遊俠慎重地說道。
綦毋竹點了點頭,沉吟半晌又道:“岑大哥,士英他死在魔宮裡,我想向他們討回他的他的屍身,為他入葬。”
“對,我們該讓畢賢弟儘早入土為安。走,我們去找他們。”岑雪玄不假思索地答道,與綦毋竹來到三垣宮的正門前。門樓上的守衛厲聲喝問:“什麼人?再往前走可要放箭啦!”
崑崙遊俠運氣發聲:“在下是崑崙派的岑雪玄,有事求見皇甫宮主,煩請幾位通傳一聲。”
門樓上的幾個人低聲嘀咕了兩句,去了一人,不長時間,仙機居士帶著幾名親隨,出現在門樓垛口,朗聲道:“原來是岑少俠啊,你怎麼還沒有走哇?但不知找本宮有何貴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