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燃火,火烈則冰融,冰融則火滅。緣來天註定,緣去人自奪。施主,你與她,緣分已盡,莫再強求!”
“住口,朕不用你來說教!”他勃然大怒,氣憤地甩著眼前團團白霧,“你出來!老和尚,你是什麼人?把他們還給我!幻兒!靖兒!”
“幻兒,靖兒唉,施主莫再沉迷幻境不可自拔,未免傷神,還望速速離去!”迷霧散去,露出一名身著灰布僧袍、尖頭、雙耳奇大、形如侏儒的禿頂和尚。
他絕望地看老和尚最後一眼,高聲大叫,“不!我不走!不走——”
夢碎。
凝一池碧水,奈何心仍執著!
“皇上!皇上,皇上!”劇烈地搖晃,使他陡然醒轉。
他驚悚地坐直身子,一臉驚惶莫名地瞪著沈碧落近在咫尺的臉蛋,喘息了半會兒,頹然仰倒在椅背上。
“皇上,請務必以龍體為重。”高長貴哆哆嗦嗦地遞上一杯熱茶,兩手不停地打顫。
秦殤呆呆注視前方,隨風輕啟的帳幕。
良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火烈則冰融,冰融則火滅難道,緣即是冰,冰化則緣盡?”
“皇上,皇上。”沈碧落輕輕叫了兩聲。
秦殤心頭一驚,苦笑道,“沈神醫,咳咳咳”
“皇上,先喝杯熱茶,請保重龍體。”沈碧落匆忙拿過案上的茶杯遞到秦殤面前。
秦殤接過茶杯,掀開蓋子,淡淡地飲了數口。
他慢慢放下杯子,一手支著額角,問道,“沈神醫,朕覺得很累,想休息一會兒。”
“皇上過於勞心勞力,還請寬心平氣,凡事,切不可動怒。”
秦殤默默地點了點頭。
沈碧落頓首向後退去,“碧落先行告退。”
“沈神醫。”
“是,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你相信緣嗎?”
沈碧落怔了一怔,垂下眼,輕輕答道,“我不信緣,緣即是債,碧落背不起,也不想背。”
“沈神醫,你也是個可憐人。”秦殤暗自嘆息,悲愴地笑道,“你以為你逃開了,就能放下麼?這麼久以來,你捫心自問,可曾放下過那段感情?你的確是還了債,可惜卻未能轉身,於是便造就了一段孽緣。你極力想要抽身而退,卻苦於作繭自縛”
“皇上?”
秦殤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神醫若是要走,朕一定不會攔你。朕有時望著你,會在你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所以,若是可以的話,朕很想成全你與五弟,希望你,不必像朕一樣日日痛苦、時時刻骨”
“皇上,請,請您不要說了!碧落與王爺已是毫無瓜葛!碧落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行醫四方、治遍天下疑難雜症,為平民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至於那些兒女私情,早已成為過眼雲煙,此生再不去想!皇上,已經很晚了,碧落先行告退!”沈碧落握著抖顫的雙拳,垂下頭,忍住滿眼的淚水,旋身鑽出幕賬。
“沈神醫,沈神醫?”適逢子容與水玲瓏走來,隨口喚了兩聲,卻見沈碧落頭也未回,飛速奔回了自己的帳寮。
“參見皇上。”二人入內行禮。
子容疑惑地望了秦殤一眼,“皇上,不知沈神醫她?”
“沒什麼。”秦殤搖了搖頭,“讓她去吧。”
水玲瓏輾轉望了子容一眼,苦笑著傾首。
“啟稟皇上,慕容嗔有要事求見。”
“進來吧。”
“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什麼事?”秦殤一臉倦容地瞥了他一眼。
“微臣適才接到確切訊息,得知衛國帝妃雲娘娘命懸一線,薛國師、四王爺等人率三千精兵突破我軍防鎖線,正往赤金嶺趕去。”
“你說什麼?”水玲瓏失聲尖叫。
成王看了她一眼,見她面紅耳赤、神色激動,不禁暗自疑惑,忍不住出聲道,“玲瓏,你認識這位雲娘娘?”
水玲瓏退後一步,斂容垂下頭,“末將失態了。”
“可知他們冒這麼大危險,往赤金嶺去做什麼?”秦殤不解問道。
慕容嗔搖搖頭,“微臣現在還沒查到原因,不過”
“不過什麼?”水玲瓏又忍不住插口問道。
慕容嗔投去深沉的一瞥,“不過據探子來報,皇后娘娘她,似乎也在隊伍之中。”
“若寒?”水玲瓏交握雙手,心神不寧地擺弄手指,難掩焦慮之色,“慕容將軍,你可曾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