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聲高呼,若傾城急忙回床上躺好,眉色依舊溫涼黯然。
慕容元策的腳步聲越發靠近,直到他的臉如期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若傾城抬眼看他,忽然覺得好心疼。尤其是對上慕容元策深情而焦灼的鷹眸,她的目光便如膠著般,再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他的腳步很輕,卻一記又一記的震在她心底,彷彿是心的節奏。不死不休!
“你恨朕嗎?”慕容元策突如其來的問題,若傾城驀然不知該如何作答。說不恨,那是假的,怎能不恨?他滅了她的國家,殺了她的父皇,她的皇族也因此沒落,殘害得所剩無幾。這些倒也罷了,她何其明白,皇朝更替,自古都是興亡有數。她不恨,只是有些怨。她恨的,是他的無情,他的殘忍。甚至於那一劍,她耿耿於懷。當她詐死時,安璧為她替死,她恨!弄涼為她擋劍,繼赴黃泉,她更恨!
可是,若傾城又該感激,沒有當日的慕容元策,就沒有今日的獨孤辰夕。
只不過,若傾城忘了,恨久了,心裡會滋生另一種東西。那就是牽掛!就像當日的慕容元策對她的恨,逐日改變,最後成了刻骨銘心。
“臣妾不敢!”若傾城垂眉順目。
“朕殺了弄痕!”慕容元策繼續道。
若傾城的羽睫顫了一下,唇角微微咧著,“皇上是九五之尊,生死在握,臣妾不敢有恨。”
幽然輕嘆,慕容元策坐在床沿,順手將她攬入懷中,“夕兒,別這樣對朕。你知道,朕不怕你恨朕,恨由心生,若你當真恨毒了朕倒也無妨,至少你心中有朕。但若你對朕不理不睬,朕卻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心,彷彿被狠狠紮了一刀。
他的容忍,超出她的預料。
抬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若傾城眉頭微微擰起,眸色氤氳滌盪無邊霧氣,“皇上,你知道嗎?臣妾真的好心疼。”
“以後,朕替你疼。”慕容元策輕吻她美麗的眸子,笑得令人心酸。
那一刻,若傾城忽然覺得真正該恨的人,是自己。對著這樣的男人,她驀然發覺,竟然無法生恨。一絲一毫都沒辦法做到!如果此刻有一把劍,她一定會先殺了自己,當著他的面,讓他看到多年前犯下的罪,該有怎樣的下場。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想,如果她死了,按照慕容元策此刻待她的心思,他會不會發瘋?這種疼痛,並不亞於當日蘇青寧的死。
若傾城的淚驟然落下,也許有一天,她真的會這麼做。
蘇青寧的死換來了大汶的覆滅,大毓朝的崛起,那麼她的死又會有怎樣的驚天鉅變?
“明兒個就是中秋,明晚朕會在露落園設宴,若你身子不適便不用去。”慕容元策輕柔的開口。
眸子裡的光閃了一下,若傾城笑得別有深意,“臣妾想和皇上執手同赴中秋宴,秉燭共享玉盤圓。”
慕容元策笑了笑,“好。只要朕的夕兒喜歡,什麼都好。”
若傾城的手,環上慕容元策的脖頸,溫柔的靠在他懷裡,愜意而安然的閉上眼眸。只消片刻,便已在他懷裡沉沉睡去。她是真的累了,好累好累。慕容元策自然知道若傾城帶病追囚車之事,絕口不提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只是想見她,唯此而已。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做我的妻子
若傾城的手,環上慕容元策的脖頸,溫柔的靠在他懷裡,愜意而安然的閉上眼眸。只消片刻,便已在他懷裡沉沉睡去。她是真的累了,好累好累。慕容元策自然知道若傾城帶病追囚車之事,絕口不提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只是想見她,唯此而已。
因為迷煙的緣故,弄痕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裡,才迷迷糊糊的醒轉。或許,這也是她這輩子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什麼都不用想,忘掉防備,卸下偽裝。不必夜夜握著劍才能安睡,也不用時時刻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弄痕?”千燎欣喜,急忙取來茶水,托起她無力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將水灌入她嘴裡。彷彿是活水般,弄痕的眉色稍緩,原本蒼白的臉開始緩緩展露血色。
“這是?”弄痕勉力撐坐起來,晃了晃沉重的腦袋。
“無極山莊。”千燎放下茶杯,面色斂了一下。徑直傲然佇立,清冷的注視弄痕的一舉一動。
弄痕揉太陽穴的動作頓了一下,復而繼續,“我睡了多久?”
“你中了酥骨香,睡了一天一夜。”千燎無溫。
扭頭望著窗外玉盤般碩大的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