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緩緩走來,“傾城還好嗎?”
弄痕望著他,幽然一聲輕嘆。
“怎麼,她不好?”寂寥慌了神。
“不,她沒事了。”弄痕看著寂寥,覺得有些可憐,更多的是悲涼,“你為她成了如今的模樣,值得嗎?”
“值得。”寂寥肯定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頓了頓,弄痕抬眼去望明月,“即便是天上的月亮,每逢十五還能圓一回,可是你們再也沒有機會。”
“那又如何,只要能陪著她,看著她笑,我便安然。”寂寥輕輕笑著,眼底有些疼痛,“如今,我能毫無顧忌的留在她身邊,已經死而無憾。”
低眉嗤冷幾聲,弄痕笑得有些乾澀,“自古情痴不乏,你也算一個。”語罷,大步朝外頭走去。
“你去哪?”寂寥站在她身後。
“去找毒源。”弄痕抬頭,眸色如霜,斂去了所有表情。
寂寥一頓,“你知道毒源在何處嗎?”
“無外乎兩個地方。我一處一處的找,還怕找不到嗎?”弄痕縱身一躍,登時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身形矯健,速度之快,快若閃電。
弄痕第一個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承歡宮。若傾城中毒,她頭一個懷疑的就是蘭姬。要知道,蘭姬是最有可能接觸如此烈性的毒藥,而且蘭姬視若傾城為死敵,更欲除之而後快。無論是能力還是動機,蘭姬都是首當其衝的下毒嫌疑人!
藉著夜色,弄痕摸進蘭姬的寢殿。腳步輕盈,沒有一絲聲音響動。蘭姬還在沐浴,屏風後隱約可見熱氣騰騰的水汽,以及洗澡時發出的滴水之音。
在床榻上迅速翻找一遍,弄痕確定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加水的宮婢進來前,弄痕翻身出窗,幾個落點便消失無蹤。
屏風後,蘭姬呼啦起身,眸色銳利無溫。冷冷的笑靨在臉上綻開了花,彷彿罌粟般的美麗,讓人痴迷其中難以自拔。
弄痕,本宮早就猜到你會有此一舉,可惜啊可惜,下毒的不是本宮。本宮太清楚你的為人,又怎會以身犯險?能夠借刀殺人,本宮何樂不為!
花未眠,只好委屈你,做本宮的替死鬼!來日殞命黃泉,本宮定會與你多燒寫冥錢,教你一路好走。
安然坐回浴桶,蘭姬依舊是美麗尊貴的蘭貴妃,傲然絕世。
如蘭姬預料,弄痕在花未眠的枕頭底下,發現了裝有劇毒的瓷瓶。弄痕不是個衝動的人,只拿了瓷瓶,沒有驚動花未眠分毫。
有了這個證據,花未眠必死無疑。
回到雲藻宮,弄痕正欲將瓷瓶交付若傾城,卻聽得寂寥慌慌張張的從寢殿跑出來,低低的嘶吼,“糟了,傾城不見了!”
嬌眉陡然蹙起,弄痕面色無溫,“可有什麼人來過?”
寂寥搖頭,“沒有。”
大步走進寢殿,弄痕掃一眼周邊的環境,蹙緊的眉頭微微展開,“放心吧,她不會有事。”
“為何?”寂寥不是不信,而是但凡若傾城之事,他必得小心謹慎。
“房內沒有掙扎的痕跡,傾城是自己走出去的。”一摸床榻,弄痕坐在床沿,“床上尚有餘溫,說明她剛走沒多久。外衣還在,想必她走得很急。能讓她如此焦急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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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其實的春風殿
“房內沒有掙扎的痕跡,傾城是自己走出去的。”一摸床榻,弄痕坐在床沿,“床上尚有餘溫,說明她剛走沒多久。外衣還在,想必她走得很急。能讓她如此焦急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個人。”
寂寥笑得令人心酸,眼睛卻綻放著些許安慰的光彩,“到底,她還是會心軟。”
弄痕看了他一眼,“再堅強,不過是拿偽裝當藉口。不過,這樣的她,才算活著像個人。”
半低著頭,寂寥沒說話,只是幽然離去。弄痕望著他孤寂的背影,有些秋日的凋零與蕭瑟,讓人不忍。
轉身,弄痕堅毅的朝春風殿方向走去。
尊貴的王,靜靜安臥於榻。容色微白,隱約可見中毒後的憔損,尤其是泛白的指尖,透著沁骨的冰冷。原本,他可以不用躺在這裡;原本,她會死得悄無聲息。是他,讓一切都逆轉,她活了,他卻躺下了。
赤著腳,一路飛奔到此處,熟悉而恐懼的感覺迎面襲來,時時刻刻扣動她的心絃。不是說好了,要學會忘記前塵?不是說好了,要學會恨一個人嗎?可是,為何面對他時,她總會難以自抑。原來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