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城池微怔。
“出去!”趙琴文冷冷的盯著蘇城池,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淚痕。
彷彿沒有反應過來,蘇城池遲疑了一會兒。卻聽見趙琴文繼續冷道,“出去!今日有我在,你休息碰傾城一根頭髮!”
蘇城池的臉色隨即變了,“母親難道忘了與若紂的恩怨?父親如何死的,母親也全然不記得了嗎?”
“不用你提醒,有些事我比你清楚百倍。但若紂是若紂,傾城是傾城,我們上代人的恩怨,無謂連累傾城。”趙琴文禮佛多年,早已將一切看破。蘇家一門忠烈,自古忠孝傳家。如今蘇城池造反,她更是覺得抬不起頭做人,愧對蘇家的列祖列宗。
拳緊握,蘇城池恨意闌珊,“母親莫要後悔!”
“出去!”趙琴文愈發森冷。
一聲冷哼,蘇城池甩袖而去。
若傾城緩緩抬起頭,梨花帶雨的面孔,著實惹人憐惜。
只見趙琴文走到若傾城旁坐下,斂了方才的神色,勉強笑了笑,“別怕,我不會害你的。”語罷,放下手中的佛珠,小心的解開若傾城手腳上綁縛的繩子,“就算有錯,你父皇一條命,你若氏一族的命,也夠了!”
“老夫人,你不恨我?”若傾城愣在那裡。
“恨你做什麼?當年若不是你,你父皇不會手下留情,我們蘇家早已滿門誅滅。雖然一切因你而起,終歸也不是你的過錯。自我家老爺死後,我便孤身禮佛,黃卷青燈卻讓我幡然醒悟,所有的所有都是命中註定,哪裡怪得了別人。”趙琴文哀聲說著,眉目黯然。若傾城記得,當年的趙琴文也算是風韻猶存的美人胚子,如今卻是十足十的老嫗。眉目間蘊著歷經滄桑的辛酸,眼底卻是一片澄澈。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何況人的容顏。
若傾城抓緊被蘇城池撕裂的衣襟,略帶內疚的垂下頭,“對不起,也許這句對不起來得太晚。但對於我父皇所做的一切,我除了說一聲對不起,真的什麼都不能為你們做。”
趙琴文深吸一口氣,“忘了吧,都過去了。”
“老夫人,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若傾城很清楚,方才若非趙琴文,自己必然無法保全自身清白。
聞言,趙琴文笑得微涼,“到底是我教子無方,豈敢受你一個謝字!”
說完,趙琴文起身,顧自捻著手中的佛珠,面色微白。走了幾步,才回頭衝若傾城道,“稍時我會教人送些衣服給你,你好生照顧自己。池兒那邊,我去說,到底有我們的緣分在,池兒一時半會兒不敢對你怎樣。”
語罷,趙琴文沉默著走出營帳,空蕩蕩的營帳只剩下驚悸未定的若傾城,緊緊抱著自己,自己保護自己。
眼淚不爭氣的滾落,若傾城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落在蘇城池手上的一天。她更沒想到的是,蘇老夫人竟然說不恨她,歷經朝代更替,蘇家險些被若紂滅門。如此深仇大恨,蘇老夫人亦能看透,怎不教若傾城內疚自慚。
倔強的昂起頭,若傾城深吸一口氣。元策,你放心,若蘇城池再敢這樣,我必拼死護住名節,不教他侵犯分毫!
一陣風驟然吹入營帳,伴著一聲熟悉而又令人激動的輕喚,“傾城!”
一瞬間,若傾城忽然淚如雨下。薄薄的唇,止不住顫抖,最後發出顫抖的聲音,“弄痕”話音剛落,已是淚流滿面。
她在蘇營
一瞬間,若傾城忽然淚如雨下。薄薄的唇,止不住顫抖,最後發出顫抖的聲音,“弄痕”話音剛落,已是淚流滿面。
瘋似的,若傾城衝向弄痕,不顧一切的抱住她。那一刻,冷若冰霜的獨孤弄痕亦淚落無聲。兩年不見,卻恍如隔世。
“都以為大毓朝的皇后娘娘是何等高高在上,何等威嚴不可侵犯。如今卻要抱著我哭鼻子,若是被人知道,怕是要笑話死了。”弄痕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得輕巧,內心卻格外沉重。曾經,雲雨巫山枉斷腸。而今險些,一別生死兩茫茫。
若傾城撲哧一下,含淚帶笑,“還說我呢,你這兩儀閣主何時變得這樣會說話?”
弄痕的眸子暗了一下,想起了千雲。都說做了母親的人,嘴巴都會變得瑣碎,想必是真的。
一聲輕嘆,弄痕斂了神色,“走,我帶你出去。”
下一刻,若傾城驟然按住弄痕的手,眉色微凝,神色肅然,“不,我不能走。”
“你說什麼?”弄痕凝眉,“你瘋了嗎?你可知這是哪裡?”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