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昏黃的路燈下，那個高大的身影不畏冬日的嚴寒竟然只穿著單薄的襯衣在寒風中站立著。

終於，按掉手中的菸頭，慕容塵轉過身子往回走。

再生氣，再不滿他卻不忍心真的像前幾天一樣離她離得遠遠的。生病的她讓他怎麼也走不開。卻又怕回去看到她厭惡的表情。

所以只能站在這裡，吹一下風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頭腦是清醒了，心像是被蒙了一層怎麼也揭不開的黑布，壓得他難受不已。

這份已經付出他太多太多感情的愛，放棄，不甘不願，不放，寸步難行。

感情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它並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不要就可以丟棄的。否則，他現在就不會愛得那麼痛苦，

只是，他放在手心呵護的疼龐，她可用心明白過？到底要他怎麼做才對？

一個人的愛要怎麼堅持才會不累？一廂情願的付出只會使自己傷得更重，可是，他收不回來怎麼辦？

是他太悲春傷秋了吧？這麼晚了，她是不是睡著了？抬頭望著那黑成一片的落地窗，那裡面，必定有著一方她所喜愛的清靜吧？

可是，他的腳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那方清靜走去，他捨不得離開，偏要攪起那一方清靜。他痛，他想，不如讓他們一起痛。

在痛的路上有人作伴才不寂寞啊！兩個人的路要一個人走真的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啊！

她要恨，那就讓她恨個徹底！他要把她那根刺拔出來，赤裸裸攤到她的面前。

“慕容塵！”

高大的身子就在踏上臺階進門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他頓了頓，沒有回頭他也知道是誰了。

這麼晚了，竟然還會有人跟他一樣嗎？

“有事嗎？”慕容塵冷淡出聲。哪怕是真的有事，這麼晚了，他們也不適合談吧？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傅景歌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冷風吹起的她沒有挽起來的長髮，在這樣的夜晚中格外的讓人覺得憐惜，可是，該憐惜她的人不是他。

“弟妹，請說。”雙手插在褲袋裡，慕容塵側過身子捱過一邊的柱子，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慕容塵，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是弟妹而已嗎？”以前，至少他還願意叫她一聲“景歌”。只是，一想到以前，她覺得自己好傻。

“難道我該叫你一聲傅小姐嗎？”慕容塵還是冷淡道。不是他刻薄，而是他心情真的不好，沒有空去理會別人是不是因為他的話而受傷。

也許對於愛情，他們兩個都是一樣傻。一股腦地付出，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接受。

“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進去了。”慕容塵想走。

“等一下。”傅景歌再度出聲。

“弟妹，還有什麼事？”

“你當年有愛過我嗎？”傅景歌艱難地開口道出多年的疑惑。明明答案就在心底，可是不親耳聽到，她就是不甘心啊！

這麼多年的付出，只想要個明明白白的答案，也讓她從此可以徹底地死心，可以嗎？

她是在國外唸書時認識他的，一見傾心，主動追求，時間久了，外面便傳出他們是一對，其實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甚至親密一點的舉動都沒有，他只是懶得跟外人解釋太多。

直到她不甘心他總是如此的冷淡想要下猛藥，結果卻是陰差陽錯。直到她最後被逼著嫁給慕容謙很久以後她才肯相信，他是真的不愛她。

“沒有。”他的回答，永遠毫不遲疑。

“所以交往了兩年半，你從來不想要我，也從來沒有向我求婚的想法。”

“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便走進婚姻，未來也不過是兩家的各取所需罷了。”慕容塵淡淡道：“而且，我也懶得離婚。”

“慕容塵，你真的夠狠心。”

“承讓了，弟妹的手段也不差。”

“你這是什麼意思？”

“五弟，對你如何，你會不知道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難道真要我把話挑明？何必，就算你存心要躲，有些事情怎麼也躲不過，”慕容塵頓了頓，“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景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慕容塵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他能做的只有如此了！

目送那道頎長的身影遠去，傅景歌淚流滿面。在過了那麼那麼長的等待之後，他終於又叫她“景歌”了。

那就真的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這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