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則更應該繼續。
我不能行走,阿元就打水來給我洗漱。用過飯之後,戚叔來了。
他給我帶來傷藥,沒有再說勸我留下的話,但是更加傷感。
“老朽活了大半輩子,如今半截入土,本想著只待公子與女君成全姻緣,此生便是無憾,可”他擦著眼睛,“女君,我還是那話,那時情勢,公子亦無可奈何。多年來,公子對女君一直愧疚唉,終是冤孽!”
戚叔已經兩鬢霜白,我一向敬重他,見他在面前垂淚,我也不好受。
“戚叔,別這樣。”我低聲道,將自己的巾帕遞給他。
“我是不甘哪”戚叔搖頭,“女君與公子,當年多少人豔羨的佳偶,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我只覺口中苦澀,少頃,道,“戚叔,我與他,並非情願二字可解。”
戚叔看著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不能走路,最後是阿元把戚叔送出門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許久,我仍看著那裡,一動不動。
我先前還擔心要是裴潛來了,我該怎麼面對他。現在看來這是我多慮,他不會來了
昨夜的事猶如利刃,斬斷了我的一切猶豫。
我自認我是個一旦認定某件事,就可以做得義無反顧的人。可已經到了這一步,為什麼心還會一直在疼?
“醒了?”一個聲音忽然道。
我從怔忡中回神,忙拭去模糊眼睛的淚水。魏郯回來了,才進門。
“回來了。”我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扭過頭去。
魏郯沒說話,可聽著腳步聲,卻是向我走了過來。
我回頭,他已經站在我面前。
魏郯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片刻,又落到腳上。
“疼麼?”他問。
我搖頭:“不太疼。”
魏郯不語,卻在榻上坐下,把我的傷腳握住。他解掉結,將層層布條拆開。他下手很輕,腳一點也不痛,倒是我有點緊張,一直盯著他的動作。
我的腳踝露出來,腫起了一大塊。
魏郯眉頭揚一下:“真成蹄髈了。”
我:“”
“別瞪我,”魏郯毫無愧色,“若非我昨夜救治及時,腫得更大。”說罷,他讓從人提水進來,又給我浸起了腳。
我看著他蹲在我身前,添水揉腳,親力親為。從昨晚到現在,他出現得及時,照顧得周到。那低眉盡心的模樣,竟全然不似先前那個高高在上情緒莫測的魏郯。
是我的錯覺麼?
或者說,他在愧疚?
不知是否察覺到我的注視,魏郯抬起頭來。
“有事?”他問。
“我昨夜殺的那人,牽扯大麼?”我說。
魏郯看看我,表情不變。
“吳璋的心腹,來替季淵守淮陽。”魏郯繼續把著我的腳在溫水裡活動,“你說牽扯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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