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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味!別以為你有了魏氏當靠山就敢惹我,我”

一把短刀刺入喉嚨,骨肉穿透的悶響截斷了他的話。

胡振的嘴半張,眼睛瞪著我,圓如銅鈴。

憤怒和戾氣,如同血水一般將我的眼睛染得通紅。

我喘著氣,將短刀抽出來,看著他抽搐地倒下,血從刀口噴湧而出,自己的雙手已經染得髒汙。

“阿嫤”身後,裴潛的聲音低低。

我回頭,他的臉在昏暗的燈籠下不甚清晰,其中的複雜和遲疑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說的是真的麼?”我問。

“不是!”裴潛急急道,“我父親當時雖怕,卻從不曾參與陷害傅氏!”

“他去求了胡勳,如果胡勳要他陷害,他也會做,是麼?!”

裴潛看著我,臉緊緊繃著,卻沒有說話。

四周安靜無比。

我等著他開口,心一下一下地撞著胸口,身上的血氣慢慢發寒。

“阿嫤,”好一會,他低低地說,“都過去了。”

一團酸澀如火燒一般堵在胸口,陣陣生疼。

“可是於我,還未過去。”我低聲道。說罷,看一眼他腰上空空的刀鞘,將刀放在他面前,起身走開。

“阿嫤!”裴潛急急地拉住我的手,“你去何處?”

抬眼,裴潛的目光如同深井,覆著一層水膜,心痛或絕望,已模糊不辨。

我用力,將那手掙開。

“別跟來。”我輕聲道,慢慢朝門外走去。

月亮在天上露著一彎臉,地上模模糊糊,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動,猶如行屍。

街上有軍士在巡邏,人影綽綽。不過那都不關我的事。

我在幹什麼?我要去哪裡?

心裡這麼問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只想一直走,一直走,離開方才那些噩夢般東西。

“夫人?”一人走到我面前,那模樣,是個軍士,“夫人何往?”

我不理他,只一直往前。

街上靜悄悄的,我聽到不知哪家的夫人在逗孩童,唱著:“月光光,照地堂”

“月光光呀讀書郎,騎白馬,過蓮塘。”很久以前,乳母打著葵扇對我輕唱,“蓮塘外,種韭菜,韭菜花,結親家!”

母親說:“什麼鄉野俚歌,拿來亂唱。”

乳母笑道:“這可不是亂唱,我們女君與裴郎是天作之合。”

母親也笑,看向我,眼裡滿是驕傲

我哽咽了一下,想哭,卻沒有淚水。前方黑影重重,是城牆,下面燃著燭燎。

腳下突然踩空,我跌倒在地。低頭看去,地上有個坑,我腳踝被崴了。鑽心的疼痛從足部傳來,我倒抽一口氣,眼淚突然落下。

“夫人!”又有人朝我跑來,我抬眼,有些模糊,似乎是楊恪。

“怎麼了?”未等他到跟前,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接著,陰影籠下。

我愣住。

魏郯蹲在地上,把我的腳握在手中,皺眉:“崴了?”

我看著他,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每一處都讓我覺得厭惡。無名的火氣躥起,不顧腳上的疼痛伸手推他:“不用你管!”

魏郯毫無慍色,捉住我的手將我拉到身前。

“看看邊上,”他聲音低低,“你打算一直讓人這麼盯著?”

我朝旁邊望去,停住動作。那些城門下的軍士和巡邏的巡視都圍了過來,一雙雙眼睛,好奇又熱心。

“我走開,你就只好爬著回去。”魏郯說。

我咬唇。

魏郯將握在我腳上的手鬆開。

我的額角一跳,連忙扯住他的衣袖。

魏郯唇邊微微彎了彎,看我一眼,將我打橫抱起。

“無事!別看了,都回去!”他對那些軍士大聲道,說罷,帶我離開。

夜風仍然在吹,夾雜著近處溫熱的氣息。

我由著魏郯抱著,一動不動。越過他的肩頭,月亮在天上掛著,亮得有些刺目。

“想什麼?”魏郯突然道。

我沒回答。

魏郯也沒再問,徑自往前走,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腳步聲。

“兄長!”當他走進一個巷口的時候,傳來魏安的聲音。

他跑過來,看到魏郯抱著我,愣住。

“長嫂怎麼了?”他問。

“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