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回來的。”我安慰道。
許姬看著我,好一會,唇邊掛起一抹單薄的苦笑,鬆開手,閉起眼睛。
室內變得安靜,我看看悄無聲息的,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為何要跟來。郭夫人一心想著孫子不惜翻臉,魏昭不敢進產房,我這個兒婦卻要來幫忙收拾殘局。
正鬱悶,阿元來了。
“夫人,大公子要你回去。”她瞅瞅榻上的許姬,小聲道。
我頷首,此處也的確不需要我做什麼,吩咐兩名侍婢好生照看,起身出去。
“怎去那麼久?”回到屋裡,就看到魏郯皺著眉頭的臉,還有案上的飯食。
我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飯才吃了一半,聞到味道,肚子一下就覺得空了。
我望著魏郯,無辜地睜著雙目,小聲道,“許姬病了,姑氏忙不過來,妾總該幫助。”近來,我發現這招對魏郯亦是適用。有事開口的時候,鬥嘴鬥不過他的時候,我這麼幹,往往有不錯的效果。
魏郯看著我,果然,臉上繃起的線條緩和下來。他嘴上卻不松,捏捏我的鼻子,眉頭一揚:“我發現夫人近來愈發會頂嘴了。”
我微笑,決定跳過話題:“妾腹餓了。”
魏昭迎親很是盛大。他身著禮衣,頭戴金冠,乘車從魏府到宮城迎接公主。我與族中妯娌留在府中,據出門看熱鬧的阿元說,樂聲奏了一路,路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擁擠得好像全雍都的人都出來了一樣。
我聽著她形容,卻想起從前。乳母曾驕傲地說,我家女君出嫁時,必定只有公主下降可比。這話在後來,卻顯得辛酸無比。我嫁給韓廣的時候,長安圍觀的人也不少,但人人都知道我是被攆出皇宮的;而我嫁給魏郯的時候,別說夾道迎親,我連見舅姑這一條都是回到雍都才補上。
魏郯和魏昭,一個長子一個次子,娶婦的排場一個地一個天。
思索間,門外樂聲愈加嘹亮,只聽家人道:“來了!”
我張望去,只見魏昭衣著華貴,從螺鈿鑲嵌的馬車上將新婦扶下。
“夫人”阿元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頭,她示意我看後方。我張望去,不禁訝然。
人群后面,許姬頭梳垂髻,面上粉妝雅緻,身著來雍都那日的織錦深衣,嫻雅之態毫無二致。
她靜靜立在廊下,如同一尊精緻的雕像,望著魏昭與新婦緩緩行來。
☆、姒娣
我訝然,心想許姬來這裡做什麼,過了會,卻見張氏快步走過去,對許姬說了些什麼。
許姬望望郭夫人那邊,神色平靜。片刻,她微微低頭,轉身朝院子的方向離開了。
“夫人,方才二公子似乎看到許姬了。”阿元說。
“噓。”我對她微微搖頭,繼續轉向前方。
堂上賓客滿座。新婦以一把玉骨鑲金的紈扇遮容,搭著魏昭的手,慢慢走到堂上。贊者祝了一聲,魏昭上前,將新婦手中的紈扇取下。
只聽眾人一陣讚歎,我望去,新婦粉妝精緻,桃腮朱唇,與頭上的明珠金釵相映生輝。
這位公主名蕙,生母是先帝的王婕妤,封號沁陽。先帝子女眾多,我跟沁陽公主並不熟悉。她不愛出聲,跟太后不太親近,年紀又比我小,從前在長安,我們也就見過幾回。時隔數年,如今在魏府再遇,這位公主的模樣比從前長開了許多,裝扮起來,已然是個窈窕麗人。
魏傕與郭夫人坐在上首,看著新人在面前跪拜,俱是笑意盈盈。
魏郯是長子,魏昭成婚,他也要受新人之禮。今日他難得穿一身大袖衣裳,儒雅的衣著遮去幾分武將的銳利,看上起竟不但毫不違和,反而襯出幾分俊朗。
早上穿衣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裡嘀咕果然近墨者黑,魏郯這樣的武夫我都覺得開始覺得順眼了。
婚禮很熱鬧,宴席之後,新人合巹,我回到院子裡,已經月上中天。
進到屋裡,我聞到一股酒味,只見魏郯躺在榻上,身上的衣服沒有換。他今日雖然不曾出門,可又是迎賓又是飲酒,想來都覺得累人。
我輕輕闔上門,走到榻前。只見魏郯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我沒有吵他,在榻旁坐下,端詳他一會。
魏郯的睡相一直不錯,我有時早晨先醒過來,看到他眉眼英挺的線條染著淡淡的晨光,別樣的靜謐與安詳。現在也一樣,燭光下,他呼吸平穩,能看到雙睫在眼瞼下排列如羽。
我忽然想,如果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憋醒,會是如何?這個念頭乍起,我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