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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嗚嗚”阿謐仰著頭,嘴裡哼著不知何意的嬰兒言語。

魏郯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

“看父親。”他湊上前去,用手矇住臉,聲音變得又粗又慢:“阿謐父親在何處?”

阿謐看著他,“嗚嗚”地哼了兩聲,手拍了兩下水。

“阿謐,阿謐”魏郯蒙著臉,身體左晃又晃,像舞儺時扮野獸的巫師。

“嗚”阿謐被他的樣子吸引了主意,兩隻眼睛盯著他。

突然,魏郯伸長脖子湊到她面前,兩手突然張開,睜大眼睛,下巴拉得長長地做出怪相:“哦!”

阿謐愣了一下,“咯咯”咧開嘴。

“哦!”魏郯又來一次,換作另一種怪相。

“咯咯”阿謐笑個不停。

魏郯的身上還穿著規規整整的朝服,配著那副涎皮賴臉的模樣,滑稽非常。

阿元和乳母竊笑,我亦是忍俊不禁。自從阿謐會笑,每日回來,變著方法逗她笑就成了魏郯必行之事。

逗了一陣,我說水要涼了,讓乳母把阿謐抱起來,擦身穿衣。收拾過後,魏郯又抱著阿謐到榻上去玩,我覺得累了,方才又出了一身大汗,就讓阿元收拾些乾衣去洗澡。

水不溫不涼,剛剛好。澡房裡的桶是新制的,魏郯嫌先前的桶不夠大,讓掌事尋匠人制了一個大得能躺下半個人的。

我靠在桶壁上,一邊用巾子緩緩擦拭,一邊想著裴潛的事。

“我倒願意你覺得我欠你什麼。”那夜他對我說的話,在腦海中仍然清晰。

無奈或追憶,我每次想到他,心底總會牽起一聲嘆息。少年時的愛戀,我曾覺得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但後來,它還是變了;我覺得我恨他,在很長一段日子裡,我甚至逼著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去想,可後來見面,我才發現他的影子無所不在。

是什麼時候,我真正地將他和過往一起放下?

是決心跟魏郯生活之後麼?

我也不知道。對於裴潛,從前的一切都清晰得不可磨滅,我會去回憶,但已經不再滿腔怨怒。他和過去一樣,代表著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珍惜他,就像珍惜我的姓名和長安的一切。我會擔心他,默默地為他的前途操心,但是我明白,過往就是過往,我們誰也回不去了。

他也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他一直選擇留在江東,即便現在離開,也不會回來了

我望著上方若有若無的氤氳,輕輕嘆一口氣。

門上忽然傳來推開的聲音,我以為是阿元,可是那腳步聲並不是。

嗯?我一下回神,轉過頭去。

卻見魏郯踱了進來。

“夫君怎來了?”我赧然,忙從水中坐起,用巾帕蒙在胸前。

“嗯?”魏郯看看我,鎮定自若地走到椸前脫衣服,“哦,為夫也累了,來沐浴。”

我:“”

還沒想好該說什麼話,魏郯已經三下五除二地脫了個□,朝我走過來。長腿一伸,只聽“譁”一聲,水漫出桶沿,他坐了進來。

水變得有些熱,我瞪著魏郯,不禁回頭,確定門是否關嚴了。

桶雖然又大又新,裝兩個人卻不會有多少富餘。我的手腳和魏郯貼到了一起,不禁擔心地瞥瞥桶壁,看它是否會突然裂開。

“怎不說話?”魏郯很自然地將我抱過去,讓我坐在他的腿上,面龐在燭光中明晦有致,雙眸濃黑如墨。

流氓歸流氓,他誘人的時候,也很是不錯。

“說什麼?”我亦笑,低低地說,將手從水中抬起,輕撫他的嘴唇。

一滴水從我的指尖淌下,滑過他的下巴和脖子,喉頭滾動,又落到胸膛。

“夫人不替為夫洗浴?”魏郯微笑,聲音有些按捺的低沉,將我胸前的溼巾緩緩拉下。

水下的物事已經堅硬而昂藏,魏郯扶起我的腰,高聳的部位露出水面,他的氣息和目光中毫不掩飾湧動的□。

他想做的事,我也很想。

阿謐滿月之後,我們雖也行些夫妻之事,不過一直是我“代勞”。所以阿謐滿三個月之後,魏郯很是迫不及待。

但是很奇怪,我們並不順利。往日水到渠成的事,我們試了兩次,卻十分艱難。我感到疼痛無比,就像第一次經歷一樣,最後都是忍無可忍,用力把魏郯推走。

魏郯很疑惑,我也很疑惑。而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嘗試。

現在,我知道,他真是個毫不氣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