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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則專門撥過來侍寢。綺羅懶得再費心思,擺擺手,示意典籍女官先將諸位宮人帶下去造冊。

“備得真快,還以為過兩日才能送過來。”

掀開紅色軟布,裡面盛著腰佩和環花玉器。由司飾房琢磨,在司衣房配上絲絛和鎖子,是宮婢所持的牌令和信物。綺羅拿起其中的一枚,雕工精細。

韶光一笑,“你司籍房的事,我們可不敢耽擱。”

綺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憑我們的關係,就是你耽擱了,我還當真敢責怪怎麼著!”

綺羅是司籍房掌事,地位就如司衣房的鐘漪蘭,一側的婢子們瞧見綺羅對韶光如此客氣,無不多看了她幾眼。

“你說的那個人,我查到了。”

進了內室,寬敞明媚,窗格木支,擋住了院外春色。綺羅從檀香豎櫃裡取出一本舊例冊子,翻開,泛黃的幾頁上記載了流螢的籍貫、家世以及入宮的年份。

這是個已經死去的女子。韶光託綺羅調查她的生平,此番拿在手裡,薄薄的幾頁記載,看不出來有何特別。

“循例,宮女犯錯被逐出宮,或者杖責處死,都會有明確記載,可關於流螢的一切卻略之又略。”綺羅將冊子重新放到櫃子裡端,“她應該只是司衣房一個最普通的婢子,可死因,卻與司寶房現任掌事餘西子和原典寶阿茶有著莫大關聯。”

韶光怔了一下,又是阿茶。

“我只知道那時宮掖裡爆發了疫症,諸多婢子因染病被驅逐出宮。”青梅說,流螢也是死於疫症,所以事後連床鋪都被拉出去燒掉。寧霜和繡兒卻對此事諱莫如深。

綺羅望向窗外,“阿韶,你還記得,當時從東宮流出的一段傳聞嗎?”

“你是說,太子強佔近侍婢子的事情”

綺羅點頭。宮婢投井,一張草蓆就可以掩埋。流螢的死卻招來了尚宮局和御藥房,說是太子妃擔憂瘟疫蔓延,特地讓妥善處理。事後東宮的人卻開始傳言,流螢是死於小產,胎兒已經成形,侍衛從井裡撈上來的不僅是屍體,還有一團形似嬰孩的肉瘤。

“流螢的死,很多人都懷疑是太子妃的授意。之後不久,司寶房的典寶阿茶也不明不白地死了。宮闈局派人調查,查出流螢與阿茶是同鄉,過從甚密。流螢出事的晚上,有人看見阿茶偷進司衣房內局,矛頭又直接指向了司寶房。”

繡堂裡的薰香正濃,嫋嫋煙氣,宛若引人迷醉的酣夢——

韶光識得這味道,是普陀寺新進貢的七寶無盡香。

太后專作賞賜之用。

“你是懷疑”

“奴婢以為,現在何人在司寶房最得意,就最可疑。”

韶光跪在團墊上,低聲道。

太子妃固然脫不開關係,司寶房趙德珍卻在流螢出事後即刻被驅逐出宮,與此同時,餘西子從司衣房典衣直接調升至司寶房掌事。時機很巧,巧得讓人生疑。

鍾漪蘭用杯蓋撇了撇沫,“阿茶死了,趙德珍被迫離宮——恰恰說明司寶房在東宮這件事上很曖昧。可餘西子是去填補空缺,單憑這一點就懷疑她,未免武斷。”

第三章 玉堂春(2)

“鍾司衣說得是。奴婢還聽說,阿茶生前與現任典寶春雨甚為要好。若不是餘司寶,那麼,春雨的嫌疑很大。”

她也是即刻得到升遷的,不是嗎?

“一個小小的奴婢能有什麼作為?還是主子掌事後,才跟著得勢。若說可疑,餘西子豈不更像那謀害之人!”咬著牙,從牙縫中迸出那名字來,卻完全不顧及方才還公正明理的立場,鍾漪蘭扯出一抹笑,夾雜著嫉恨和快意兩種情緒。

“在這件事上,既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過惡人。你仔細去查,切記不要驚動太多人。”

韶光頷首。

“此外,內侍監的趙常侍也讓奴婢替他向您道謝。說新制的衣衫極合身,尤其是料子,讓您太破費了。”

鍾漪蘭握著茶盞,笑靨如花,“同屬宮闈局,大家互相親近是應該的。再說,房裡送去的都是一般布料,他可真是客氣。”

韶光低下頭。

最普通的宮緞,一等婢子的繡工,鑲滾著純金絲、純銀絲;外、中、裡衣三層,層層夾有紅印銀票。換成旁人,終日穿在身上,怕都捨不得脫掉。

“尚服局是個乾淨地,容不得那些裝神弄鬼的勾當,”鍾漪蘭半挑起唇,聲音越低,眼神越亮,“你若查出了什麼,事無鉅細,寧可錯一百,也不要放過一樁。”

韶光垂眸,餘光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