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涼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你一直都跟著我?”
“算是吧。”
他將水瓶放在了一旁的石頭上,挑起一邊的眉毛,風吹亂了他的黑髮,原本就風度翩翩的男人,似乎是更顯性感了一些,“我之前剛剛準備離開醫院,就看到了你跑了出來,所以就跟著你過來。”
炎涼扯了扯嘴角,現在,她不反感楚奕晟,其實在自己無助又脆弱的時候,總是有個男人站出來企圖拉自己一把,誰都不會把那雙手推開,更何況,他沒有什麼惡意。
她伸手捋了捋耳廓被風吹亂的頭髮,聲音低低的,“幸虧跟著來的人是你,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還能躲到哪裡去。”
也許是這樣的地方,太過讓人放鬆,也許是心中壓抑著太多的事情,又或者,她一直都知道,楚奕晟應該知道很多事情。
——她覺得這一刻,自己在他的面前,不需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她想要說什麼,他應該都能理解。
楚奕晟笑,幫她拆開了麵包,遞到了她的面前,“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一直都站在你的身邊,你不想見到的人,也不會找到你。”
炎涼眸光直直地凝視著他手中的麵包,伸手,捻了一角,吞下,然後才抬起頭來,忽然對著面前的男人璀璨一笑。
風吹亂著她的長髮,她就對著自己,抿唇一笑,卻是眉眼彎彎,比起天上的星星更耀眼,楚奕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那被蔓藤纏繞著的地方更疼了。
“我只是需要冷靜,一個空間,我不會一直都逃避現實。”她說。
楚奕晟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將手中的麵包放在了一旁,蹙眉,“不要對我這樣笑。”
炎涼一愣,同樣是有些尷尬,她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其實也不知道,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倒是欠了他挺多。
她想了想,才順著他的話說:“不應該對你這樣笑吧。”
“你不應該對我做的事情太多了。”
楚奕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大概真的是這樣的環境,太過讓人放鬆,兩人就這麼並排坐著,一貫都心思縝密,無奸不商的男人,也褪掉那些在商場上的雷厲風行,英俊的臉上,眉目舒展,所以有些話,也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炎涼,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和你坐在這樣的地方。”
炎涼沒出聲,楚奕晟看著她弧度柔軟的側臉,心尖顫抖的厲害,眸光漸漸變得痴迷。有些東西,真的是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太過想要,求而不得,所以一直都念念不忘?還是真的已經就這麼刻骨銘心,不能剔除?
同樣也是一個天之驕子,對於楚奕晟來說,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可是隻有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這麼橫衝直撞地進了自己的心裡,明明,是別人的女人,卻成了一種執念。
大概是注意到身邊專注的眸光,炎涼到底還是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剛準備說什麼,一旁的楚奕晟快她一步開了口。
“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炎涼知道他說的是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也沒有打算藏著掖著,有些事情,或許說出來了,會輕鬆很多,最近的胸口上,壓著太多的事情了。
“是。”
“不知道梁希城和你說到哪種程度了,不過我總覺得,這種情況之下,我這個想要得到你青睞的男人,應該落井下石的。”楚奕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炎涼,我要落井下石了,你會不會討厭我?”
他的話,總是旁敲側擊地在暗示自己——給我一個機會。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也不是隻有一個梁希城,我楚奕晟一樣可以給你很好的一切。
這些話,他沒有挑明白了說,但是炎涼明白。
她沒有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只是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不會討厭你,因為你就算落井下石了,也沒有什麼用。”
楚奕晟一貫自信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灰暗。
“我知道,20幾年前,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你肯定也是略知一二的,但是之前我沒有讓你告訴我,而是選擇讓希城來和我說,我就已經隱約猜到了,這件事情,或許是和梁家的人有關係。倒是沒有想到,我的第六感會這麼準。”
楚奕晟沉默了片刻,問:“你怪他麼?”
“我不會怪他。”是真的,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沒有勇氣再面對他而已。
炎涼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