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覺得這話題有點詭異。那日她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已經瞭解陶軒的陰謀,覺得可怖可恨。也覺得可怕。
但玄奕從來沒有和她討論這個話題。這麼久的時間,他一直平淡無波的處理著所有的事情,包括被她忘在腦後的菩提堂。
“曾經在京城,我求娶你,那時是真心想護。而後昭陽嫁我,我亦是真心相護,可卻護不住。”
玄奕說話,眸無波,面無波,那種感覺讓程晚清很難受,就像一口氣憋在那裡提不上去。無法把握他此刻的想法。
“皇朝政治傾軋,我以為讓南疆避之便可得太平,如今看來卻是我天真了。這份天真隨著昭陽的離去已經盡數毀去。這次的代價我永生難忘。但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對不起她的太多,我不能讓她死不瞑目。”
“你想做什麼?”程晚清捕捉到玄奕話中那莫名的意味,卻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如何打算。
她猜到以玄奕的性格不會就這麼算了,定然會反擊。只是昭陽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讓他似乎在一夜之間變了許多,變得讓程晚清已經不認識他了。
茶涼。玄奕又道:“晚清,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一切我很珍惜,不管是曾經的我心悸動,還是後來的信任和合作。但是一切也到此為止了。”
程晚清眸色一閃,一種想法在腦海醞釀成型,讓她個人如墜冰窖。
“玄奕你”
“程晚清。”玄奕連名帶姓的叫她,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只是眸中再無曾經的感情,不是指他求娶的感情,而是這麼久以來的信任和合作,程晚清有一種感覺,好像從此刻起,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我會為她報仇,傾覆整個皇朝。”玄奕的聲音很輕,在程晚清耳畔劃過,在她的腦中炸開。
她瞪起雙眼,無法相信!
“看住她,她跑了,你們拿命見我。”玄奕這一句卻是對著外面。只是一瞬間,整個院子被包圍。
“是!”整齊有力的回答,衝擊著程晚清的耳膜。她才懂,他這是想要用她作為人質,牽扯到皇朝的一部分人。
程晚清坐在椅子上,自嘲一笑,“又被囚禁了呢。這一次卻是被自己人。”從這一刻起,卻不是自己人了呢。
他到底要怎麼做?程晚清想過他會瘋狂的報復,卻從沒想過他會做到如此地步。
為一人,覆一朝。
可他怎麼做得到,南疆內部有無花谷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如何傾巢而出。
再者皇朝有陶軒,這一個人,抵得上千軍萬馬。他是要整個南疆給昭陽陪葬麼?
程晚清搖了搖頭,他不是那樣的人,這點判斷力她還是有的。只是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玄奕最終的計劃。
她沒有試著硬闖,這裡的防備不會比在西北的時候差,而她相信玄奕不會傷害她,至少在如今的階段,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在這裡她依然安全。
而在她被禁在王城中時,西北和京城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西番王在血洗王城之後,也沒有找到那日冒出來的私軍,有訊息稱已經撤離,是皇朝的勢力在西番的安插。
所以幾度試探後,西番再次對陽城發起了攻擊,可惜已經給了陶軒太多時間在準備的西番王,一敗塗地。
軍力大受影響,拔營離去。吞併皇朝的心在第一關陽城處就被打回原形。
蜀王勢力大增,在京城之中的地位一時無兩,得天下民心。
太子撇清行刺安西王不成,被廢。
同日,昭陽公主死訊傳回京城,又是一片哀悼,雖然皇帝沒有多疼愛她,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驚聞死訊,還是很難受的。
不過這份難受很快被不安所取締,有密通道,昭陽死後,南疆有些許動作,至今意味不明。
程晚清在南疆的事情他一直知道,如今想要了解南疆王城的動靜又怎麼會放著這好好的棋子不動,當即下旨召程晚清回京,免去一切罪責。
可惜旨意沒能進入中州王城,皇帝再傻也知道南疆的意思了,更何況他還不傻。
下一道聖旨,召回蜀王,想一通獎賞之後將鎮守南疆的大業也交給了他,蜀王的兵權更大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蜀王沒有接受那些獎賞,說西北是他的封地,他有責任保護一方太平,不能接受這樣的獎賞。
這一招把皇上是急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不受賞,他如何把他派到南疆。
這麼損的主意,當然是出於陶大公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