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算會了也要經常複習,溫故而知新嘛,嘿嘿。”蕭祈然無辜地笑著。
“我不耽誤你很多時間,你只需把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告訴我就可以了。”雷子楓依然緊緊地抓著蕭祈然的領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出門在外又沒有儀器給你檢查,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什麼問題,你先放開我成不成?”蕭祈然費力掙扎,不過在雷子楓的手裡,他就跟一隻小雞崽似的,動作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雷子楓放開他,聲音裡帶了些戲謔,“蕭祈然,下次你再說謊的時候,不要再擰衣襬了成不成,娘們唧唧的。”
“喂,你不要含血噴人行不行,我怎麼就娘們唧唧了,我漢子得很,一夜七次郎你知不知道?”聽雷子楓說他娘們,蕭祈然就不幹了,好歹他一個正常的男人,爺們兒,被人說成娘們兒,換誰也不會服氣的。
“好了,我不和你鬧,請你告訴我我的身體狀況,這是命令,也是我的請求。”雷子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猜到自己的情況一定很嚴重,所以蕭祈然才會瞞著他,可是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有權利知道。
蕭祈然愣了一下,糾結地看著雷子楓,雷子楓剛剛說了請字,他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別人請求他,他很少需要去請求別人做什麼的,可是,他剛剛說了請字,以上級的身份命令他,以朋友的身份請求他,軟硬皆施啊,這讓他怎麼辦才好?
半分鐘後,蕭祈然挫敗地攤了攤手,“我答應過傅雅不告訴你的。”
雷子楓直直地望向蕭祈然的眼睛裡,“雅雅都知道,為什麼我自己不能知道?你怕我接受不了嗎?你覺得我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罷了。”蕭祈然長嘆出一口氣,“我就知道瞞不了你多久的,但是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想怎麼說怎麼說。”雷子楓攔在蕭祈然的面前,大有不說清楚就不能走之勢。
蕭祈然側頭想了一下,隨後問道:“瘋子,你還記不記得一年前那次剿匪行動?”
雷子楓點點頭,眼神微微眯起,好像回到了那次浩大的剿匪行動,“記得,當時出動了軍區的一個大隊,我們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才將匪徒完全控制起來,那次行動中我也受了傷。”
“你被子彈打中了頭。”蕭祈然道。
“不是說只是擦破了皮嗎?”雷子楓疑惑地問道,那次行動是他當兵生涯中最兇險的一次,他也因此負了人生中最重的一次傷,在醫院裡躺了二十多天才醒過來,蕭祈然告訴他,他的身體中了三槍,頭部也被子彈擦破,那子彈要是再往前進一分,他就已經死了,難道,真相併不是那樣的?
“子彈,是真的進入了你的腦子裡。”蕭祈然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雷子楓的臉色,發現他只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就歸於平靜以後,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當時的情況,不適合開顱取彈,我和幾個專家經過討論以後,決定先瞞著你,等找到了妥善的方案以後,再告訴你。”蕭祈然繼續說著,“也算是你命大,一般人腦袋裡面要是有個異物,早投了不知道幾次胎了,可你硬是好端端地活了一年多。”
“那現在有妥善的方案了嗎?”雷子楓直奔重點。
蕭祈然挫敗地搖搖頭。
“貿然開刀的話,會怎麼樣?”雷子楓的語氣表情都太過於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討論某個陌生人。
“失憶,痴呆,癱瘓,無法估量。”蕭祈然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老實回答,與其讓雷子楓一點一點逼問出來,還不如現在自己就坦白。
“雅雅知道?”雷子楓點了點頭,又問。
“是,她很早就知道了,因為她是離你最近的人,我需要隨時觀察你的身體。”
雷子楓薄唇緊抿,心裡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不是難受,是有點近似於遺憾的情緒。他雖然對醫學方面不是很懂,也知道人的大腦太過複雜,稍一個閃失就會影響到全身,一個不留神就會喪命,雖然人早死晚死都要死,可是讓他在這個時候死去,他會覺得遺憾。
遺憾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共度一生的人,卻沒有辦法和她白頭偕老,遺憾不能再在戰場上帶領著他的兵揮灑熱血,遺憾自己可能要拖累一個無辜的女人的一生。
他突然有點埋怨蕭祈然,若是他早點告訴他,那他一定會離傅雅遠遠的,一定不會讓他愛上自己以後又要無情地把她拋開,他突然響起有一次聽到過的一首歌:如果我變成回憶,退出了這場生命,看著你錯愕哭泣,我冰冷身體擁抱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