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那可真稀罕,都多少年沒看到你打球了。當年青少賽拿冠軍後,你不是就嚷嚷金盆洗手退隱江湖嗎?”他看看球袋,問:“你自己的球杆呢?”
“沒帶。”她怕他知道前因後果要捱罵,趕緊問:“天氣這麼冷,怎麼有興致來打球?”
夕陽正好照在他臉上,光線令他微微眯起眼睛,彷彿有點不悅:“我樂意不行啊?”
她一偏頭就看清他身後不遠處,不僅站著球僮,還站著一個孩子,跟他平常帶的伴不太一樣,雖然模樣仍舊很漂亮,不過很年輕,長頭髮大眼睛,穿著球衣青洋溢,彷彿還是個大學生。
她不懷好意的笑:“紀南方,你最近品味變了?這麼冷的天跑出來,原來是心甘情願替人當教練”
話音未落頭上又捱了一記爆慄,她拿手捂住額角,抱怨:“很疼耶,你惱羞成怒也別下這樣的狠手啊。”
他“哼”了一聲,說:“你少在這裡惡人先告狀,看我不告訴你哥。”又看了萬宏達一眼,才對守守說:“瞧瞧你最近都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來往?回頭讓你哥知道一定罵你。”
萬宏達本來輸得肉痛,兀自沒回過神來,又陡然冒出這麼個人來,跟守守動手動腳,神親暱。心中正不爽到了極點,待聽到他話裡有話,更是火上澆油,一口惡氣正好發作出來:“誰是亂七八糟的人?你他媽罵誰呢?”
紀南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嗆過,聽他出口傷人,愣了一下才說:“就罵你,怎麼著?”
“怎麼著?你丫活膩了是不是?”
紀南方哈哈大笑:“好!好!我還真是活膩了。”
守守見他不怒反笑,連說兩個“好”字,知道大事不妙,紀南方的脾氣手段她都是知道的,只怕這萬總要倒大黴了。這個萬宏達雖然有點迷迷討人厭,但也沒犯什麼大錯,而且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才惹到紀南方,所以她當機立斷,拖了紀南方走:“我餓了,我們吃飯去,今天你請我吃飯好不好?”
她用力拽紀南方的衣袖,紀南方都紋絲不動,她愁眉苦臉:“三哥!”拉著他胳膊肘又搖又晃:“三哥,我真餓了,我胃疼!”
紀南方這才終於瞥了她一眼:“活該!穿得這麼單薄上球場來吹風,不胃疼才怪!”
“我想吃鯊魚骨雲吞。”她拽著他往外走:“上次那家就很好吃,你有沒有帶司機來?我們今天再去。”還不忘招呼他帶來的孩子:“!我們一起去吃飯。”
紀南方怒意未消:“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
“行了行了!”守守改推他:“走吧走吧。”連哄帶騙把他弄上了電瓶車,三人一塊兒坐車出了場子。守守於是給欄目組組長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想先走,組長當然滿口答應。
見她掛了電話紀南方就問:“你剛說你們是來錄節目的,你怎麼又跟那種人打球?你們臺拿你當公關使喚啊?那人到底是幹嘛的?”
守守心想多說無益,他要是在哥哥們面前告自己一狀,自己又得挨訓。看到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卻是一部半新不舊的黑賓士,不由好笑:“怎麼突然艱苦樸素了?你那新的SLR小跑呢?”
“老頭這兩天正尋我晦氣呢,我還弄幾百萬的車招搖過市,萬一傳到他耳朵裡去,那不是找抽麼?”
她覺得好笑:“你又幹什麼壞事了,惹得他發脾氣。”
他斜睨了她一眼:“小孩子別多問。”
她不服氣:“你才是小孩子呢!”停了停,忍著笑說:“要不你也弄一部輝騰,那車好,人人看到都以為是帕薩特新款。”
紀南方終於笑出聲來:“就你的嘴最損,輝騰的代理商一定被你氣死,百多萬的車被你形容得一錢不值。”
守守不理他,笑眯眯的對他伴說:“你好!我叫葉慎守,是紀南方的。”
那孩子一直在聽他倆說話,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倒真是眸如點漆,靈動乖巧:“你好!我叫陳靜。”
兩個孩子說起話來,陳靜果然還在唸書,她也是大四,比守守只大幾個月,所念的外國語大學和守守的學校不過一牆之隔,兩人頓生親密之感,等到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手挽著手了,倒把紀南方撂在了一邊。
鯊魚骨雲吞果然鮮宜人,守守吃飽了心情大好,跟陳靜也頗談蕩,她們說得熱鬧,見紀南方看腕錶,守守於是問:“你又約了人?”
沒等紀南方答話,陳靜就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於是紀南方叫司機送陳靜先走,陳靜問:“那你們呢?”紀南方說:“不要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