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永遠這樣幸福。
真是傻啊,這世上哪有永遠,幸福是空的煙火,瞬息萬變,盛開的麗眩目,然後轉瞬即逝,再也不見。
易長寧第一次送她,也是睡蓮。
那天他請她吃過水煮魚後,第二天易長寧又打電話給她,約她吃飯,她說:“師他們還沒回來呢。”
他說:“我知道。”停了停又說:“其實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我們當面再說吧。”
守守覺得很奇怪,不曉得什麼事,所以按時赴約,結果他送她一束睡蓮。
她輕輕“啊”了一聲,又驚又喜。睡蓮彷彿還帶著池塘清涼的露水,開得正好,亦有小小的紫紅菡萏待放,舒捲如意的碧綠葉子,不過手掌大小,彷彿是一掬郁郁青青的夏意。
她不是沒收到過,在國外的時候有男孩子送她大捧的向陽葵,金燦燦的,耀得人眼睛都痛。回國後也有人送玫瑰,九十九枝,俗氣得不得了,又不巧被葉慎寬看到,笑話說真是葉家有初長成。
可是沒有人送過她睡蓮。
心裡有小小的竊喜,彷彿是風乍起,伏在荷葉上的蛙躍入池中,濺起點點漣漪。
她很喜歡,看了又看,說:“這不像店的樣子。”
沒有玻璃紙縐紋紙的包裹,亦沒有俏的配葉,只是幾片蓮葉,那樣隨意的一束,彷彿是隨手擷下來,讓她想起碩大的景泰藍大缸,四合院夏季槐蔭底下的幽靜,浮一點綠的萍,而她還很小,踮著腳,看姥爺養的魚。鮮紅的一尾兩尾,悠然劃開墨玉似的水,是童年最清涼的記憶。
他說:“不是店買的,我庭院裡有個小池塘,種滿了睡蓮,今天開了這些,我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