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在懷裡,頭依然很暈,想要睡去,可她捨不得睡,躺在他溫暖的胸前,感受著他起伏的呼吸,哭著笑了。
“你還敢笑?葉星辰,等你好了,我非打你一頓不可!”樓犀憤然地說道,雙臂卻是憐惜地抱緊了她。
葉星辰被凍僵了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更深的笑意,沒錯,這真的是他!
霸道,卻不失溫柔的樓犀!
到了醫院後,樓犀將葉星辰抱進了一間病房,他將她放倒在床上,然後脫掉自己的衣服,覆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為她取暖。
她的體溫漸漸恢復,身體不再僵硬,他感受到那股柔軟,卻仍舊是不敢放開她,生怕一不小心,她會又會消失不見一樣。
抱她在懷裡,感受到她的呼吸重新溫暖了起來,他這才真真切切地知道,她沒事。
這一刻,他的心也終於踏實下來。
貼身的軍襯早已經溼透,那是被汗水浸溼的,從北京,到雲川,到拉薩,再到日喀則,前前後後輾轉了幾十個小時,走過大半個中國,走過萬水千山,他終於可以確定,她還在,就在他懷裡。
過去的幾十個小時,他幾乎已經不記得是怎麼過的了,不記得他在醫院聽到關於車禍時震驚的心情,不記得他在火車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狼狽,不記得他到了拉薩後,幾乎是用“劫”的,“威脅”一輛麵包車的司機載他去她所支援的醫院,不記得到了那裡之後,發現她人去樓空時的失落,他只記得,當自己聽說雪崩的訊息時,一股寒意從腳底躥起,冷汗從額上滲出,後背的襯衫瞬間溼透,如掉入冰窖一般的冷。
而現在,他不冷了,胸腔裡卻有一把火在燒,她竟然傻得一個人跑到西藏來,還差點把自己給害死!這個傻瓜!讓他心疼,卻又讓他生氣的傻瓜!
“葉星辰!”他抬手輕抬她的下頜,對著那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瓣,用力地吻了下去,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種,像是宣洩著他心中的怒氣,還有害怕。
葉星辰幾乎被他吻到窒息,可仍舊是眷戀著他的氣息,緊緊地抱住他,不願意鬆手。
樓犀的心裡一軟,想就這樣靜靜抱著她一直溫存,可有件事必須要跟她說個清楚。
“躺好!”他霸道地將她按倒,雙手改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認真嚴肅地說道,“車禍的事情,我有責任,但那晚開車的人不是我。”
葉星辰忽然睜大了眼睛。
“那是”她囁喏地問,心裡卻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樓犀的眼神也慢慢黯淡了下去,沉重地說道,“蕊蕊。”
有一種痛橫亙在心底裡很多年,刻意迴避了許久,卻終究還是無法忘卻。
“蕊蕊跟我和樓翼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童年很快樂,直到那一年我和樓翼入伍前,我爸媽提議讓樓翼和蕊蕊訂婚。樓翼和蕊蕊是指腹為婚,雖然說這些年來,樓家一直拿蕊蕊當女兒來養,但雙方父母早就有約定,所以我爸媽還是提了這件事,想如果樓翼和蕊蕊同意,那就親上加親,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還維持原來的兄妹關係,而因為樓翼和蕊蕊的感情一直很好,就都沒有反對,所以他們很快就訂了婚。三天後,我和樓翼分別去了部隊,各自開始兩年的新兵連體驗。”
“可就在那兩年裡,蕊蕊的心境開始發生變化,我從來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喜歡我,可能連她自己也想不到,可是偏偏就發生了,那一年她忽然跑到西藏來找我,我很震驚,可我覺得她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情竇初開的年紀,她根本分不清親情和愛情,我想她只是因為我忽然離開了她身邊,不習慣而已。”
“恰好那個時候,我被選中去美國西點軍校學習,臨行前有短暫的假期,於是我跟她一起回了北京。蕊蕊去西藏的事情是瞞著家裡人的,下火車的時候,我故意叫她先走,而我拖延了幾個小時才進家門。回家後,我也沒有跟家裡人說她去找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樓翼是否知道,所以我躲著他,也躲著蕊蕊,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所以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刻意迴避。”
“去美國前夕,大院裡的一群哥們為我踐行,我們一大群人包下一間酒吧,徹夜狂歡。我怕蕊蕊又要找我說什麼,所以故意喝得很多,那時候大家都年輕氣盛,也不勝酒力,喝醉了之後就各自隨便找個包間睡下,我也一樣。”
“第二天早上,我差點誤了飛機,是樓翼把我叫醒的,火急火燎地去了機場,飛往美國,開始了為期一年的學習。西點軍校,果然名不虛傳,在那裡我一分鐘都不敢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