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著醫院的名牌,上面有他的名字。
有他1歲的時候,坐在家屬院的大門旁邊,硃紅的門板映襯著他稚嫩的臉龐,他的手中拿著玩具手槍。
有他5歲的時候,站在軍營的圍牆外,踮起腳,張望著裡面那肅穆神聖的地帶。
有他10的時候,參加野外夏令營,身穿不太正規的『迷』彩,他的臉上卻是那麼滿足。
有他18歲的時候,第一次以軍人的身份踏進軍營,那一身橄欖綠的背後,是一片瑩白的雪域高原。
有他20歲的時候,在西點軍校的門口,英姿勃發,他的手裡拿著代表國家的五星紅旗。
再然後,便是他近年來的照片,相對於從前的,數量少了一些,但每一張都分量十足。
有他加入特種部隊後,第一次戴上獵鷹袖標時的樣子,他的目光裡流『露』著驕傲。
有他兩槓一星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更為堅毅,他更懂得了責任的重要。
有他兩槓二星的時候,他的眼神更為深邃,因為他更成熟了,更懂得內斂。
有他升為上校的時候,他的臉上瀰漫著一層憂傷,那一天她也在現場,他在為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而感到難過。
好多張他的照片,生活照,軍裝照,各個階段的,應有盡有。
這些是他全部的成長痕跡,卻是裝在白『色』的信封裡,她忽然有些明白老人的用意。
“這些”老人喘了喘,呼吸仍舊是有些困難,卻堅強地說道,“是我特意收集的,每天都放在口袋裡,隨身攜帶我年紀大了,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會死,我把這些照片放在身上,就是希望我死的時候,它們可以隨我一起火化,我好帶著它們去見你的父母到時候,我會告訴他們,這個人就是我為之求情的孫子,車禍的事情是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他從小到大,都是個好孩子,長大之後,更是一個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希望他們可以原諒他”
葉星辰用力點頭,眼淚也隨之墜落,內心裡百感交集,可憐老人家這麼用心良苦。
“爺爺”她想說些什麼安慰老人家,可是卻哽咽住了,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淚水打溼了一張張照片。
“星辰,爺爺對不起你,我也不敢請你原諒我甚至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我是從荷槍實彈的戰場上走下來的人,我從不信命,可是我看到你和樓犀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真有命運這回事這些照片,我把它們交給你了現在,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處理它們”
葉星辰早已經泣不成聲,將照片緊緊收在懷裡,樓犀的整個人生,都掌握在她手裡,他的過去,他的現在,還有他的未來。
她的心緊緊擰成一團,幾乎快要無法呼吸,可仍舊是堅強地說道,“爺爺,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些照片,她會留著,好好地儲存。
以後的每一年,她再去跟他去拍一張幸福的合照,然後也儲存起來。
等到他們老了,死了,他們一起帶著所有的照片去見爸爸媽媽,請求他們原諒,如果得到諒解,他們下輩子還想在一起。
“謝謝”老人感激地說道,說了許多話,累得有些無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又昏昏地睡去。
葉星辰替他掖了掖被角,淚溼了的眼睛裡綻放出堅強的光芒。
退出病房,她婉拒了所有人的關心問候,只對舒嬈說道,“你能不能找找以前航空公司的舊同事,幫我訂一張機票?”
舒嬈點了點頭,深知春節期間旅客很多,臨時訂機票的話,根本沒有位置,她只能找以前的同事幫幫忙。
可是
“星辰,你要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
葉星辰搖了搖頭,“我先回雲川,你放心,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我不會有事的。”
舒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知道星辰是真的需要一個人靜靜。
◎ ◎ ◎
與此同時,樓犀開著車,疾馳在道路上,卻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火車站找過,汽車站找過,地鐵站,公交站,全部都找過,可就是找不到她。
電話也依然打不通。
心裡前所未有的慌『亂』,車子向前,道路兩旁的景物一一掠過,他不斷地加速,再加速,奔著最後一個可能的地方駛去。
星辰不是任『性』的人,或許,她已經回到爺爺家了?
他急得冒汗,車窗半敞,任由那冷風吹著自己,如此,他才能保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