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對面的纖細動了動,披著單衣踏出房門,風烈炎眸光一閃,身形倏地移到門外,瞬間消失。
真真踩著小碎步走在青石小道上,一邊走,一邊欣賞著美景,心底暗暗盤算著,該怎麼樣離開王府?
詐死,這兩個字倏地出現在腦海裡,真真一愣,隨即搖搖頭,不行,她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詐死不是明智的選擇。
皺眉想了想,還是強迫他休棄她好了,只要離開這王府,她不在乎是否有清譽。
“真真——”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真真纖細的身軀陡然一僵,沒有回頭。
“王爺來這裡做什麼?”不冷不熱的問,手掌心攤開接住一瓣飄落的海棠花。
“我來看看你!你身子好些了沒?”關心的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不但真真頓住了腳步,連他也有點訝異。
“死不了!”依舊沒看他,徑自邁開小碎步朝前走。
突然纖細的手腕被抓住了,真真抿了抿唇,旋過身,平靜的無一絲感情起伏的雙眸只望進他深邃清幽的眼眸裡,一字一句清晰道:“放開!”
“你——”乍見她平靜的神色,心底騰昇一股怒氣,手微微一使勁,真真痛的咬緊下唇,倔強的仰起小臉,毫不畏懼的緊盯著他。
“哼!”一甩手,負手而立站在她面前,刀鑿般深刻的五官,顯得有絲冷硬無情。
“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宰!你的天,你的地!”
主宰?真真在心底冷笑一聲,很快就不是了!
“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妾身只是王爺無聊時拿來打賭的無關緊要之人!”
風烈炎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抿了抿唇:“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真真掩飾眼底的傷痛,冷漠的說著,眼角餘光瞥見一位面容跟那位陌兒百分之九十相似的絕色女子在對面二樓的暗香樓裡惡狠狠的瞪著她,淡淡的說:“王爺是否該回去陪謀位美人了?還有,是否該撤除雨暉軒裡的侍衛,被那麼多人看著,我可擔當不起。”
沒想到才三天時間,就找到一位如此相似之人,真真自嘲的勾起唇角,儘管會心痛,但她在心底不斷的麻痺自己,不想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風烈炎握緊拳頭,俊顏繃緊,答非所問:“你恨我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
“恨又怎樣,不恨又怎樣?孩子都已經沒了,說這個不嫌太遲了嗎?既然懷疑我的清白,為何不休了我?”真真再也忍不住憤怒的低吼,眼底蓄滿了恨意。說完,不再看他一眼,步伐踉蹌的離開。
風烈炎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閉上黑眸,平復心中湧起的波瀾,一拂衣袖轉身離開——
繁星點點,夜涼如水。
真真獨自一人倚在窗欞上,仰望著窗外湛藍的蒼穹,微涼的凍風徐徐,吹亂她兩頰的雲鬢,卻吹不掉她眼底的輕愁。紅紅的燭火映照出她平靜的容顏,此時她正在等待她所謂的大哥到來。
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一陣細微的聲響傳到耳中,杜天宇修長的身軀閃了近來。
“你來了——”真真回頭瞅著他,語氣隱隱有些喜悅。
“什麼事?”杜天宇邁著穩健的步伐繞過她,徑自走到紫檀木椅坐下,沉聲問道。
想到他對自己沒什麼好感,真真僵直的笑了笑,“我想問一下,風國有沒有,呃,休夫的先例?”
驚愕之色閃過眼底,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平靜的小臉,淡淡道:“沒有!雖然女子被休後可以在嫁,但再嫁的例子少之又少,更別說休夫了!”
啊!真真伢異的瞅著他,隨即又笑了:“那我可要開創這個先例了。”
“你要休了王爺?”杜天宇身軀驀地一震,黑眸不可置信的張大。
“沒錯,大哥會不會認為我胡來?”真真小心翼翼的問,手心都泌滿了汗珠,畢竟這事還需要他的幫忙。
杜天宇沉思半響,深邃銳利的黑瞳盯著她,良久才嘆了口氣:“為什麼要休夫?”
昏黃燭火,淡淡的檀香餘煙嫋嫋,映照出真真清秀的臉龐。
她抿了抿唇,雙眼迷茫而飄渺:“因為我不是杜清然,這個婚姻是她要來的,不是我的,儘管我也愛過他,但已經是過去時了,在他要我喝下打胎藥時,我就決定離開了,況且這裡不適合我,處處危機,處處陷阱,我不想再面對他,我恨他!”
說完,真真哽咽了,眼裡蓄滿了霧氣,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知道大哥討厭我,討厭我佔據你妹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