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
“嗯。”夏玉言點點頭,將輪椅在桌旁停下來。
“喝口熱湯,是筍片豆腐湯。”翠姬露出嫻熟的笑顏,挽起衣袖,用勺子舀一碗熱湯遞給夏玉言。
“謝謝。”
“籃子裡放著什麼?”翠姬指著掛在他輪椅椅柄上的菜籃。
夏玉言喝一口熱湯,不經意地回答:“是張大嫂給我的束脩。”
翠姬提起菜籃,伸手往裡面翻兩番,接著,奇怪地問:“為什麼只有四片肉乾?”
“唔回家時,我遇見幾頭野狗,所以把肉乾餵給它們了,”夏玉言心虛地垂下頭,定定看著碗中浮沉的筍片,不敢直視翠姬。
“玉言,你就是心腸太好了。家中的環境不好,怎可以將肉食浪費在外面的野狗野貓身上呢?”翠姬不認同地搖搖頭。
夏玉言將頭垂得更低,看見他的樣子,翠姬亦不忍再責怪他。
“是我的語氣重了,你別放在心上。”她踏前兩步,軟著嗓子在他頭頂說,“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吧!城中福華繡莊的李老闆稱讚我繡的荷包手工很好,由下個月開始,要我多繡二十個送到他的繡莊去,而且。他也答應會加我的工錢,到時候我一定要為你做一席豐富的菜餚,還要做幾件新衣服。”
“翠姬,其實你根本不缺銀兩,你本來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不需要為我的生活這麼辛苦我”夏玉言嘆氣。
翠姬的爹是本村村長,家中有房產,田地十數畝,雖不致大富大貴,卻也是富康有餘。若非為他幫補家計,她根本就不必熬夜為繡莊趕做刺繡,更不必操持家務。
“玉言,別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責怪你。”翠姬體貼地笑一笑。
“我真是個無能的男人。”鑲在柳葉眉下的一雙眼眸黯然,夏玉言的聲音低沉下去,滿滿的都是愧疚。
她越體貼,越為他勞心勞力,他心中就越覺得難受,也越來越覺得翠姬父母希望悔婚的想法是正確的。
翠姬彎下腰,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神態嬌柔地說:“你忘記了嗎?我們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而且,我很快就會成為你真正的妻子玉言,為所愛的人做事,我根本不覺得辛苦。”
深情的雙眸互相凝視,唇與唇緩緩接近,相貼,他們的吻不是激烈如火,只是細水長流。木簪委地,如雲秀髮流瀉,雪白的玉手纏上寬闊的肩頭,在漸漸升溫的熱情中,怯懦退卻的是夏玉言。
溫文的臉孔上流露出忐忑為難的神色,他突然舉起雙手將翠姬推開。
“玉言?”突然被推開,狼狽地跌退兩步,才扶著桌邊將身子穩定下來,翠姬美麗的臉孔上浮起驚訝與難堪。
“我我”夏玉言也訝異於自己的舉動,臉色刷地白了下去,“翠姬,我”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夏玉言急得咬著唇,神色無措。
翠姬則臉色潮紅,難堪地抱著肩頭,空氣倏忽之間沉默下來,安靜得令人尷尬。
好半晌後,翠姬首先裝出一抹牽強的微笑,在桌邊的榆木小條凳坐下。
“晚飯都涼了,快吃吧。”說罷,便拿起木箸,飯碗,先吃起來。
看著她掛在唇角的那抹強笑,夏玉言遲疑片刻,也拿起碗筷,默默用膳。
席間,除了碗筷碰擊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用膳後,把碗筷收拾好,燒熱井水,梳洗一番,當夏玉言擦著長髮,從外面回到房子時,廳裡的燈火已經盡熄,翠姬也已經離開了。
“唉”再無他人的房子裡,響起夏玉言無奈的嘆息,在廳堂靜坐良久,直至睡意漸濃,他才起了睡覺的念頭。
撥開分隔寢室的布簾進入,房內燈火驟亮,眼前的景象叫他呆若木雞。
放在榆木方桌上的油燈亮起閃爍的橙光。照出烏絲玉顏,延頸秀項,削肩纖腰,豐胸雪膚美得令人炫目。
“翠姬?”
“玉言”
他傻愣愣地看著她,她羞赧地回望他,在搖晃不定的火光之中,縹緲著一份豔逸的媚意。雪白的身軀隨之貼上,衣裳既褪,只餘軟玉溫香,夏玉言頓覺口乾舌燥,心跳如雷,難以自持。
“玉言”耳畔再次傳來幽幽低喚,像在催促,像在引誘。
心猿意馬,一把熱火在體內翻騰,握著雙柺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再緊,最後,他選擇了退後。
“翠姬,別這樣。”不敢直視那身豐腴雪白,夏玉言把頭垂得很低,彎身,看著散落地上的衣裳,“先穿上衣裳吧。”
“你!”杏眼瞪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