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
陶德感激道:“拜託沈老爺了。——想必狄老爺此刻也應知道我為何不肯奔經濟仕途,苦守這一攤酒桶飯囊了。先父之冤不雪,在家孝子都沒做成,還望出門為忠臣麼?”
狄公同情地點了點頭,見陶德淚痕未乾,心中不忍,便轉開話題:“陶先生昨夜也在酒宴上,可知道這樂苑裡誰最嫉恨秋月,要壞她性命。”
陶德搖了搖頭道:“這樂苑裡風流男女事,我本不甚留意。也只是在一些公私場面見過秋月幾回。我見她淺薄氣狹,喜怒無常,又自命不凡,言語尖刻,早知不是長壽之人。也可憐她一個弱女子,人慾橫流裡立身處世,何等不易.周旋於一群人面虎狼間,內裡苦痛,也不盡言。故爾一心一念也想找個相匹配的贖她出去,只擔慮明日珠黃,門前冷落。然而她心比天高,繩短汲深,李璉這樣人品聲勢的,她還回絕,真不知要想找誰哩。原先羅縣令曾有此意,也是被她一張尖嘴利舌嚇跑的。”
狄公暗中喝采,陶德雖對男女風情之事執冷漠態度,但每有言議,輒中肯綮。尤其是猜測羅應元一節,十分解渴。自捫最嫌厭於秋月的也正是她一張尖嘴利舌。
(肯綮:筋肉結節處,比喻事物的關鍵。綮:讀‘器’。——華生工作室注)
狄公站起道:“陶先生先行一步,我還要在這亭子裡見一個人。”
陶德拜揖告辭,出亭子過竹橋自去西院。
狄公見陶德走遠,冷不防跳下亭子,往一株夾竹桃後披尋。果見一垂鬟女子剛要從樹葉叢中退出。狄公趨前把個身子擋了去路,嚇得那女子一聲尖叫。
“哎喲,哪裡來的”她縮下後面的髒話。
狄公喝問:“你是誰?好大膽子,竟敢躲在樹叢中偷聽半日。”
那女子約十七、八歲,正是妙齡,鬢挽烏雲,眉彎新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