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託辭並給董梅一筆優厚的酬金,堵死他的口。然後他改僱夏光,夏光不及董梅狡詐和貪婪,因此也不易惹出麻煩,更不敢訛詐勒索他。
“當琥珀告訴他董梅搞到的那顆御珠要出脫時,柯元良見覆仇雪恥的機會來了。柯元良是一個對骨董深有研究的行家,他斷定那顆御珠根本不可能存在,這只是董梅、琥珀兩人精心設計的一個騙局,目的是藉此從他手中騙得一大筆錢遠走高飛。柯元良思忖這正是他將計就計順手落刀的絕好機會。
“柯元良召來了夏光,他叫夏光先不忙去誘拐牡丹。此刻他腦子裡已籌畫了一個陰險狠毒的殺人計劃。柯元良給了夏光一張董邸翡翠墅的地圖,圖上標出了一個亭閣。告訴他說今夜龍船賽後董梅與琥珀必在那個亭閣會面,琥珀身上帶著從我這裡偷去的一包金錠。柯元良要夏光冒董梅之名去那亭閣殺死琥珀並將金錠取回。當然他答應給夏光一大筆酬金。錢,柯元良他根本不在乎。很可能柯元良當時便已擬定了隨後便除掉夏光的全盤計劃,做得滴水不漏。
“昨天夜裡,當他與卞嘉一起在白玉橋酒店招待龍船賽眾槳手時先毒死董梅。單除掉這董梅,便可稱是一石三鳥:首先,他雪了恥復了仇,解了心頭之恨;其次,他翦除了可能招致他罪惡行徑敗露的隱患——董梅知道他的全部底細;再次,董梅一死,卞嘉九號船必輸.他押了一筆巨金的賭注可以淨贏。
“夏光按約摸到了翡翠墅並在那亭閣裡殺死了琥珀,他將琥珀身上攜帶的那包金錠帶回交給了柯元良。然後柯元良乃告訴夏光說董梅在那亭閣中找出藏匿了的一顆御珠,琥珀又攜去這麼多錢,兩人正是想帶了黃金和御珠一併逃走到遠方去逍遙快樂。夏光不知是計,便答應翌日清晨再去翡翠墅那亭閣搜尋御珠。今天一早,城門剛開,柯元良便與夏光分頭去了翡翠墅——柯元良是騎馬去的,他騙家裡說是去散散鬱悶,將琥珀不幸遇害的悲痛忘掉一點,夏光則扮成了一個趕早工的木匠。於是柯元良趁夏光認真搜尋御珠時,不提防用一塊大磚砸碎了夏光的頭,將他死屍扔到矮牆外的水溝裡,然後騎馬回城。
“中午,柯元良趕來公堂看審,想試探官府的虛實。他見官府沒有動靜,很是放心,沒等退堂便出了衙門自顧回去家中。但在半路上他忽見紫蘭小姐押著三個無賴和牡丹走向衙門,看這情景象是去告誘發拐牡丹之事。他雖不認識這三個無賴,但他一眼認出了牡丹。他馬上明白,這事可能要敗露並最後牽涉到他——孟老太一旦被拿,必定會供出他來。柯元良趕緊搶先一步到孟老太家親手勒死了她。於是萬事大吉,可能導致他敗露的後患全翦除了。”
狄公捋了捋他的鬍子,洪參軍替他斟上一盅新茶。狄公呷了一口,又用冷手巾拭了拭臉面,繼續說道:“倘若柯元良無罪,那麼他妻子金蓮的病真是起於一次可怕的腦病的襲擊,而琥珀背上的鞭痕也只能是她在董府當使女時被董一貫抽打出來的。再次,柯元良確實信了御珠之事。——這不奇怪,我乍聽之下也輕易地信了它,這御珠的傳說太迷惑人了,叫你不能不信。好,如今你須忘卻我適才說的一切,將柯元良撂到一邊,再來細細推敲第二個重要嫌疑卞嘉的犯罪動機和犯罪經過吧。
“首先,卞嘉犯罪的動機可能是什麼呢?我思量來正是一種挫敗後沮喪的心情使他變得道德敗壞和生活放蕩。他用這種生活態度來作為對他兇悍的妻子的反抗,他的妻子嫉妒成性,不許他納妾,為之他精神十分苦痛——他尚沒有孩子。再者,他的職業又逼得他要假裝正經,強作斯文,他不敢公開與妓女鬼混。也許他天生來便是一個性子殘忍陰毒的人,但他遮蔽得嚴實,發洩得巧妙。起初,卞嘉只是暗中尋些低賤出身,才貌平平的女子廝混,中間拉皮條的起先是董梅,後來則是夏光。他倆先後受僱於卞嘉,這同適才解說柯元良的原由一樣。
“然而這個邪惡的人漸漸開始追求起穎慧典雅、知書識字的貴婦太太、閨閣淑媛來了。那些粗俗的、低賤的女子已不再能滿足他不斷昇華的變態的慾望。這時他的眼睛盯住了琥珀夫人,琥珀不僅年輕美貌風度翩翩,而且知詩書,通文墨,嫻淑幽雅,韻格高絕,與一般女子判若霄壤。卞嘉常去柯府,他按時為金蓮看病,暗中卻窺伺琥珀動靜。當然要從柯元良手中攫奪去琥珀極非容易,柯元良視之如掌上明珠,勝過任何一件骨董珍寶。故卞嘉只能耐心等候時機。他命夏光嚴密監視柯府裡外情況,如果夏光能為他將琥珀騙上手,他許諾付給夏光一筆很高的酬賞。
“夏光從董梅口中探知他龍船賽後要與琥珀在翡翠墅會面交易一顆御珠,當然董梅不會透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