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的熱切氣息。親密相擁,安穩如斯,她很快便有昏昏欲睡之感。
安森將她踢得亂七八糟的被衾掖好蓋上,一手撥開她汗溼的額髮,一手拿過團扇替她扇著風,柔聲道:“睡吧,我替你扇著,很快就不熱了。”
感到涼風習習甚是沁人,麥羽不覺舒唇微笑,迷糊中“嗯”了一聲,便安心的閉目睡去。然而似剛剛入眠,卻聽見安森揚聲喚了一句:“羽兒!”
安森聲音倒也不大,語氣卻有些古怪,麥羽半睜著眼瞧他,燭火昏暗,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他低頭正看著手裡的一封大紅帖子。麥羽縱然有些迷糊,也能記起是白天肖向中送來的喜帖,便翻身起來,將喜帖一把奪過來,嗔道:“怎麼翻我東西呢?”
安森看她一眼,斂神道:“我方才見你衣裳滑落在地,便替你拾起無意間發現了這個。”
麥羽雖知安森一直不喜孟家,卻也覺得此事也並非什麼大事,便隨手將請柬一放,拉了他重新躺下道:“罷了,下不為例,再不許隨便偷看我的東西,睡吧。”
安森僵著身子臥下來,卻半分睡意也沒有,只追問道:“羽兒,他們果真邀你去參加麼?”
麥羽懶懶的閉上眼,坦然道:“是,不但參加,還要作主婚人”
安森沉默半晌,蹙眉道:“你答應了麼?”
麥羽睏意綿綿,一邊伸手去掩他的口,一邊含含糊糊道:“自然是答應了好睏明日再問吧”
安森忍不住支起身子來,脫口道:“羽兒!你可不能答應了!”
麥羽亦被這突兀的一句驚得清醒大半,卻也不知他為何如此反應,不覺有些怔怔,“為什麼?”
安森微微遲疑,還是小心斟酌了字詞道:“羽兒,世人皆知你我伉儷情深,你這一去,看在他人眼裡,豈非是意味著——我也去了。”
麥羽不解的眨了兩下眼,疑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呢?君賀臣喜,也是正常之事,莫非你覺得損了顏面了?”
安森輕輕搖頭,口氣卻堅決如冰,“旁人無妨,偏偏是孟萬里和肖向中不行!”
麥羽似明白了幾分,解釋道:“你想太多了,肖蓓和孟葉,並非你想象中僅僅是建於利益之上的婚姻。他們”
安森伸手輕按住她的嘴唇,生生將她後半截話堵了回去,“羽兒,這個中複雜,你並不明白,我一時也不便告訴你。羽兒,我們是一體同心的夫妻,是彼此至親至愛的人,羽兒,我從來很少要求你做什麼,只這一次,可否不要讓我為難”
麥羽怔怔望著他,他也深深注視自己,他目光深幽如海,彷彿怎麼望也望不到底。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麥羽斂了目光,輕輕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原因呢?”
安森閉目須臾,若有所思道:“因為一時也說不明白,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麥羽又望住他良久,見他並無讓步之意,也只得輕點了下頭。卻又仍是覺得為難,嘆道:“我依你便是。可是那邊,我已經應允下來了,這般出爾反爾,也實在太不尊重人”
安森長長舒了一口氣,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漫不經心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推掉。另外——”他終於微笑,聲音復又重新溫柔下來,“為夫既欠娘子一個人情,自然是要補上,明日為夫在朝中親自點一人前去主婚,可好?”
麥羽勉強笑一笑,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好了,算你過關。”
於是次月初二,孟葉與肖蓓如期完婚。安森因那日答應了麥羽,自也依承諾欽點了虎賁將軍前去作主婚人。麥羽則捎去一封手信向二位新人致歉,肖蓓亦是客客氣氣的回了信以表理解。如此,此事也就這般平平順順的過去了,倒也沒有再生波瀾。
這日和政堂大門緊閉,都察院、大理寺等法司部的官員,及羅冰、杜克等安森的幾位親信齊聚一堂,儼然密議之境。
羅冰唇角勾著冷笑,言辭間含了迫不及待的得意:“一個擁有統兵權,一個擁有調兵權,兩家聯姻,簡直就是在對朝廷叫板。”
安森靠在椅背上閉目靜聽,須臾轉頭喚道:“袁卿!”
都察院左都御史袁肅聞言立刻上前一步,“臣在。”
安森看著他道:“孟萬里與肖向中聯手竊國未遂一事,你與大理寺和刑部一同暗中查辦也有好些日子了,如今可是有眉目了?”
袁肅胸有成竹道:“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杜克亦在一旁陰冷道:“竊國之罪,就算誅他九族也是輕的。”
安森沉吟著搖頭道:“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