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面頰的鬢髮,清亮淚珠止不住的滾落,哽咽著道:“我好想你安森我好想你”
安諾猝然一凜,怔怔望著伏在自己懷中悲聲慟哭的人兒,半晌說不出話來。那些事情他並非是不清楚,然而以這樣的方式來面對,卻還是教他痛徹了心扉。彷彿自己毫無保留奉上的一顆心,被血淋淋的無情剖開來,剝皮抽筋一般,痛得他幾近休克。
麥羽一覺醒來,仍覺頭痛不止。正要慢慢坐起身來,卻聽見旁邊麥嬌略帶著幾分驚疑的聲音響起:“你們昨天到哪裡去了?”
麥羽頭昏腦脹,嗓子又幹又痛,一時也真想不起發生了什麼。只揉著額角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是躺著自家的床上,才緩緩道:“昨天?那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麥嬌坐在麥羽床頭,帶著幾分試探道:“今日一大早才回來的,那會兒你尚且醉得人事不省,怎麼叫都不醒呢。”她遂搖一搖頭,又遞給麥羽一個白瓷瓶,似笑非笑道:“而這會兒——已經午時了,我當真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好酒,能讓你醉成這副模樣?”
麥羽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也沒聽出她話中深意,只愣愣的接過白瓷瓶來,問道:“這是什麼?”
麥嬌意味深長的一笑,“四王特意給你送來的蜂蜜水,說是——解酒喝的。”
麥羽正緩緩按壓著眉心,一點一點的試著回憶,直到麥嬌道出“四王”兩個字,心中才猛抽一個激靈。昨日那些恣意縱情的片段,雖不甚清晰,卻歷歷在目的頓時跳現於腦海。她彷彿五雷轟頂一般,怔怔坐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傳來兩聲敲門聲,麥嬌還未來得及答應,卻見安諾推門而入,腳步甫一踏進門便揚聲一句:“睡醒了麼?”
麥嬌即刻起身,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麥羽滿臉通紅,只別過頭不敢看他。安諾見狀只是笑笑,卻也不說旁的,只坐到她身邊關切道:“還難受麼?”
麥羽茫然搖頭,眼盯著手裡的白瓷瓶出神半晌,才抬頭道:“安諾”
安諾卻正好也喚她:“羽兒”
兩人同時怔了一下,安諾微微一笑,“你先說吧。”
麥羽望著他坦然微笑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口中卻慢慢道:“昨天我喝多了,發生了什麼,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想來你也該是如此吧。”
安諾皺眉沉默片刻,卻又笑逐顏開的坐到她身邊,神神秘秘道:“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想忘都忘不掉。”
麥羽側目含嗔的瞪著他,安諾咬唇忍住笑,也學著她的眼神回視她。兩人相視片刻,麥羽終於先掌不住的笑出聲來。
尷尬的氣氛立時煙消雲散,安諾順勢攬住她的肩,輕輕將她拉入懷中。麥羽猶豫少頃,終還是將頭依靠在他的胸前。
安諾撫著她柔軟的長髮,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低低道:“不論如何,我們總算是是邁出這一步了羽兒,我定會好好疼你,永不辜負你。”
麥羽尚且不太習慣與他這般親暱,便探起身來,隨口道:“屋子裡太悶,我想出去透透氣,陪我去吧。”
於是麥羽整衫梳妝之後,兩人便攜手出門了。漫步間不知不覺又走至燕華河岸,安諾望著河面隨波盪漾的只只畫舫,失笑道:“我記得你上次好像不太喜歡這裡,怎麼卻偏往此處尋呢?”
麥羽怔怔立在微涼的秋風裡,顯得有些無奈而落寞,只悵然著喃喃道:“這裡每逢春日,河畔便楊柳依依。小時候,我常約著姐妹好友們,來這裡登上一隻畫舫,凌波閒話,彷彿整個京城的車馬喧鬧都被隔離在我們歡歌笑語的世界之外了。那樣的歲月愜意無比,渾然不比如今這瑟瑟深秋,就連這兩岸的瓊樓玉閣,紅粉煙月,瞧來也是那樣冰冷而無情。”
安諾默默聽她說完,終是忍不住將她的雙手一齊握過來,溫柔而懇摯道:“我明白,我都懂。可是羽兒,無論多難忘的過去,都只會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手裡剩下的,惟有現在和將來。羽兒,未來的路,不論是風和日麗還是雷電交加,我只願與你攜手同行。”
麥羽微有動容,安諾也溫柔執了她的雙手,正欲將她擁入懷中,卻聽見一句嬌嚶嚶的女聲在耳邊乍然響起:“這不是四殿下麼?”
兩人轉首望去,卻見兩位珠圍翠繞的嬌豔女子並立於眼前,俱生得朱唇皓齒,明眸善睞,秋波盈盈流轉間,卻是百媚叢生。
麥羽餘光掃了安諾一眼,見他面色尷尬,心裡倒也隱隱明白了幾分,便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抽出絲巾半掩了面容,只露出輕蔑斜挑的蛾眉,僅作作壁上觀狀。
著石榴紅曳地長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