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麥連奕忙不迭的表態:“是是是”
“如此便好。”皇帝緩緩道,“另外宮中人多口雜,你也管好你手下的醫官們,千萬別禍從口出。”
麥連奕聽出箇中利害,脊背不覺透出幾絲涼意,“微臣明白。”
皇帝這才點點頭,微嘆道:“方太醫跟朕這些年,也實在是可惜了,隻眼下,朕身邊的侍醫之位既是懸空了,你便選上個合適的來補上吧。此事儘快去辦,朕一直有侍醫隨侍在側,如今驟然沒了,也是不太習慣的。”
麥連奕終於鬆了一口氣:“微臣遵旨。”
於是接下來的數日,麥連奕幾乎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挑選侍醫這件事情上,然而他陸續送去的多名御醫,均不過幾日就被遣回太醫院。縱然是皇帝多疑,對侍醫這等近身之人慎之又慎,但這般一送一遣返的回數多了,皇帝也顯然已是不耐煩了。
將軍府
這日麥羽剛要隨孫太醫出診去,走至前廳,便瞧見父親正畢恭畢敬的與一位太監說著話,麥羽留神打量了那人,雖也著太監服,然而瞧著那上面的平金繡蟒紋圖樣,跟她平日裡見著的小太監們,顯然是不一樣的,麥羽心中大致瞭然了,這一位,想必就該是父親跟她提過的,御前太監——吉如豐。
吉如豐看來倒也客氣,一直笑眯眯的點著頭,麥羽隔了好一段距離,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一時好奇,便在旁站了一會兒,直到兩人說完話吉如豐離去,才上前問父親道:“那位是吉公公?”
麥連奕方才不過是強打著精神,這會兒一下子鬆懈下來,也不想說話,只疲憊的點了下頭。
麥羽見父親愁雲滿面,心裡也不是滋味,知他近日被侍醫之事所困,一直寢食難安,不由嘆氣道:“他不會是來催促的吧?”
麥連奕無精打采,“不然呢?你以為吉公公無事會親自來這裡麼?”
麥羽心疼父親,不由忿忿道:“太醫院的御醫們大都醫理精通,經驗豐富,俱是優秀的醫官。而皇上也並非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怎也不至找不出一個合格侍醫來,實是過分苛刻了! ”
麥連奕無力的擺擺手,小聲道:“慎言,慎言,許多事情心裡知道便是了,不必這樣大聲講出來。”
“話說原來那位侍醫,怎麼就會突然過世呢?”麥羽突然想起這事頗是蹊蹺,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麥連奕本是倦倦窩在椅子上,聞言不由觸電般的立起身子來,連忙示意她噤聲,警覺環顧四周後,才壓低聲音朝麥羽斥道:“越讓你慎言,你越口無遮攔!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再不要過問了!”見麥羽訕訕,又緩和聲氣,解釋道:“爹爹之前便對你說過了,宮中凡事皆宜裝聾作啞,不多說,亦不多問,甚至連多想也最好不要,如此才是平安之道。”
麥羽心裡不覺壓抑,只勉強一笑,再不說話。
孫太醫見狀走到她身邊,笑道:“好了,麥姑娘,咱們再不出發的話,可真要耽擱了。”
麥連奕轉身看見孫太醫,這才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喚住二人,嘆道:“瞧我如今這記性,跟吉公公說這麼一會兒話,倒把這重要事兒給忘了,孫大人,你們今日去哪裡?”
孫太醫收住腳步,“程大人府上。”
麥連奕鬆了一口氣,“換別人去吧。”他湊近孫太醫耳畔,低聲道:“孟將軍病倒了,指名要你過去,就現在。”
孫太醫聞言稍稍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麥連奕滿面鄭重,“就昨晚發作的。”
孫太醫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準備一下,即刻出發便是。”
麥連奕其實心頭有些不安,卻一時也說不上緣故來,只得對孫太醫道:“那你小心些。”
孫太醫提了提手中的醫藥箱,一臉平靜,“我知道。”
此番點名要孫太醫出診的孟將軍,便是朝中重將孟萬里,其為國征戰多年,戰功赫赫自不必說,還有一位子承父業的兒子光耀門楣,孟家小公子少年得志,如今更和父親一般也封了將軍。孟家一門便出父子兩將,在朝中亦是絕無僅有,家族一時榮耀無邊,風頭無兩。只是縱然顯赫如孟萬里,也端不過血肉之軀,照樣逃不過在這年事漸高之日落了這般病痛纏身,虛弱臥床。故此,這些見慣生老病死的醫者,有時才方得冷靜的看待這些個無常之世事。
孫太醫和麥羽一道檢查了孟萬里的脈象,共同得出的結論是陰虛風動,中風的前兆,隨時會有危險。
於是孫太醫轉身對孟家挨三頂五站了一圈的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