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別出來。
李茶兮趴窗戶邊兒看到天上一會兒星星一會兒愛心的形狀,沒十分鐘所有煙花都放完了,這十分鐘的煙花浪費了好幾萬塊錢,可是她真的看到煙花的時間連兩分鐘都沒有,李茶兮向來是實用型的,最討厭這種華而不實不能長久的美麗,太過短暫連形成記憶的時間都不夠,哪裡會產生喜歡的感覺?
感情也是這樣,李茶兮不喜歡轟轟烈烈的感情,她喜歡淡淡的長久的,如果不能保證激情一輩子,那乾脆打從一開始就疲軟。狐狸姐說她這是典型的不懂得享受,男人也就戀愛那段時間能把自己當孫子似的伺候女朋友,你連這短短的戀愛時期都不要了?李茶兮很無所謂,難道人能戀愛一輩子麼?以後吵架回想起當年的孫子對比反差不是更生氣?狐狸姐說她無可救藥。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算太好,李茶兮和張曉宇總蹲院子裡看遠處的煙花,李茶兮特別羨慕,說將來有錢了要通宵放煙花,現在想來,當年的豪言壯語真是作死的敗家啊,別說一晚上了,這十分鐘的煙花都讓李茶兮肉疼。
有人敲玻璃窗,李茶兮貼窗戶一看是張曉宇蹲她們家窗臺下面,拿個棒棒在敲。
“幹嘛?我媽說不能見面,你放完趕緊回去,哎張曉宇你到底有多敗家啊?”
張曉宇鬼鬼祟祟的怕人看見,小聲說:“出來。”
“出得去才有鬼啊,我媽在門口堵著呢。”
“跳窗戶。”
李茶兮捂臉,“我明天要當新娘子的人了你讓我大晚上跳窗戶?”
“快出來,買了筷子煙花給你,今兒不放以後就沒機會了。”
李茶兮一聽有筷子煙花,麻溜兒地從窗戶翻了出去,跟張曉宇倆人兒做賊似的貓著腰溜出了院子。
筷子煙花就是線香花火,那個通俗的名字是李茶兮起的,以前他們買不起特別貴的煙花,只能湊幾毛錢一塊錢買點線香花火,捏著棒棒畫圈圈,等全都放完了,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張曉宇買了一大把線香花火,李茶兮問他:“你打算放到明天早晨麼?”
他點了兩個遞給她,李茶兮立馬失心瘋似的捏著棒棒來回跑,張曉宇跟在她不遠的地方,看她手裡的花火燃盡了就再點了給她。
“喂,一起玩啊,我會覺得自己是神經病的。”
張曉宇把好幾根捏在一起點,手裡像是捏了很多小星球,閃閃發光。
早晨四點多李茶兮被拉起來塞進車裡送到影樓去化妝,她閉著眼耷拉著腦袋隨便人家折騰,等她睜開眼,已經不認識鏡子裡的人了。
然後又給她換了婚紗,就是上次崔蘭花女士挑的那一套,腰那邊也改得特別合適,李茶兮覺得她家崔蘭花女士肯定是半夜趁她睡著偷偷來量她的尺寸了。
結婚的那一套流程大多一樣,本家的妹妹們守著門不讓新郎進,拿了紅包才眉開眼笑地把門開啟,李茶兮覺得打這一秒鐘起,她就被廉價賣了。
張曉宇給她穿了鞋,抱著她出了家門,到家門口旁邊還有嬸子提醒她,要哭幾滴眼淚給孃家留下,這叫金豆子。
李茶兮差點咧嘴對她笑,您覺得我這種貨色哭得出麼?真當我影后了不成?
可是她眼角一瞟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李春光同志,他今兒頭髮梳得倍兒整齊,蒼蠅都能摔斷腿的鋥亮,他站在有點遠的地方,憨厚老實地笑著,看著她,李茶兮好像隔得特別遠都看到他的白頭髮。
爸爸,我只是換個地方住,以後我還是你的老閨女,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她心裡莫名恐慌起來,彷彿真的被人用吸塵器從這個家裡吸走了一樣,眼皮子一眨,眼淚居然真的下來了。
酒店的一系列儀式讓李茶兮站得腳都疼,她挽著李春光同志走到拱門前,李春光同志鄭重地把她的手交到張曉宇的手裡,李茶兮察覺到她爸爸的手微微顫抖著。
給雙方老人敬茶,她把杯子交到她爸手裡,看到他的眼圈兒紅了,自己又忍不住想哭,張曉宇摟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小聲說:“你眼線防水麼?”
昏頭昏腦地把所有形式走完,李茶兮總算能到樓上休息一會兒,跟妝的姑娘給她換完髮型和衣服,提著包先走了,伴娘也換了衣服下樓去吃飯,她把鞋踢得老遠,一個人坐床上等張曉宇。
張曉宇敲敲門進來,看到她在摳指甲上的水鑽,“休息好了麼?下去敬酒吧。”
李茶兮往後一躺,“我都餓死了,大清早到現在就沒吃幾口糧食,夫君,給點兒吃的成麼?”
張曉宇從裝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