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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漬,顯然這位姑娘在雨中奔波了許久。

她身上的雨水源源不斷地往下滴,腳下頓時溼了一大片。可是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種戾氣,那是久經高位之人才會有的戾氣。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渾身冷冽,讓店裡的其他三人都移不開視線。

“姑娘,你”小康剛說了三個字,門口的那位紅衣女子已經冷冷地開口:“我來求——後悔藥!”

她的聲音,竟是沙啞無比。

李璟之暗暗心驚,桃花眼眯了一眯。

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會這樣好,竟然可以親眼看見不悔藥鋪接生意。而這見到的第一筆生意,就是這樣大的一個買主。他自然認得這個女子,東方秦國的國君——秦恆。

李璟之VS曼珠沙華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一曲《釵頭鳳》,婉轉低沉的琴聲在耳邊縈繞,又是誰在唱著那蒼涼的歌?

秦恆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那個男子縱然是階下囚,依舊笑得那樣張狂,目光銳利,逼視著她,大聲地質問著她:“這罪名,臣領了!臣斗膽,只問陛下一句,這八年來,你待臣,都是虛情假意嗎?”

夢裡的那個自己笑的冰冷而絕情:“陳策遠,那你倒是說說,這八年來,你說朕虛情假意,難道你就不是虛與委蛇?你待朕那般好,不是想著等有朝一日朕做了天下之主,你便可以近水樓臺,做朕的皇夫,然後,待朕駕崩,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做上這龍座?”

然後,那個男子低頭開始笑:“是啊,你虛情,我假意,我們兩個,倒是誰也不欠誰。”

她站在玉階之上,她的眼睛躲在冕旒之後,她看不清玉階下低著頭的他的神情。只覺得整個極泰殿都空曠得可怕。

秦恆驀地驚醒。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見五指。稀稀疏疏的是窗外的下雨的聲音,昨夜的雨,還沒有停。這一切都提著著她,這只是一場夢。可是這場夢,這樣真實。

因為它,實實在在地發生過。

一陣不熟悉的藥香味傳來,秦恆這才想起,自己並不在秦國雲都的皇宮之中,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姜地的一家藥鋪中。

這世上,可曾有後悔藥可賣?

國師告訴她:“有。這世上,果真有後悔藥可買。”

她的目光打量周圍的環境,入眼的竟是一盆盆血紅的曼珠沙華,在黑夜中泛著幽紅的光。傳說中的曼珠沙華,是奈何橋畔的彼岸花,此時,卻竟然被種在了不悔藥鋪裡?

沙漏盡,更漏翻轉,秦恆意識到,竟然已經是子夜了。最為黑暗的子夜十分。

門外的雨似乎已經停了。

剛才的琴聲也已經停止了?

她低低地痴笑了起來。也許,根本沒有什麼琴聲,只不過是她的心魔而已。

陳策遠,這三個字是她此生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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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紅溪的屋子外,輕輕地響起了一抹輕笑。男子低低地笑著:“子時彈琴,姑娘真是好雅興。”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投射在門上,勾勒出一個纖長的輪廓,寂靜無聲。

屋內的紅溪怔了一怔,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錯愕,隨即恢復了冷靜,將自己的琴裝入了木匣子,她盯著門上的影子,輕輕笑著著:“午夜散步,公子倒也好風趣。”

李璟之呵呵笑了起來:“原來李某與姑娘竟然是紅顏知己,如能促膝長談定是妙事一樁。”

紅溪冷冷道:“三更半夜,公子難道不覺得此時促膝分外不妥嗎?”

“這個嘛”李璟之笑得很無賴,“自然沒什麼不妥。”

屋內的門忽然被開啟,露出紅溪冷冰冰的臉龐,不知是不是李璟之的錯覺,月光下,他覺得她眉心的那顆硃砂痣更加殷紅。

紅溪白皙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你究竟想幹什麼?”

李璟之含笑看著紅溪:“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在你這家藥鋪多住一段時間而已。”

紅溪蹙眉。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冷,就這樣在門外僵持著。溼漉漉的地面,折射出月亮的影子,在秋日的夜晚,憑添了幾分蕭瑟和冷清。

良久,終究是紅溪淡淡地鬆了口:“好。”

“誒?”她答應得太過乾脆,反而讓李璟之錯愕。

“你想留在這裡,便留著吧。廚房旁邊的那間柴房,今後就是你的。”

“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