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簡單地說了一個好。
也許是暖黃的燈光映照,他的黑眸被灑上了一層璀璨,表情依舊安靜,但眉眼平和還帶著一點暖意。
就這樣看著她,看得她耳廓一點點熱起來。
她挪開目光,一會後低下頭,看著碗盤升起的嫋嫋熱氣,很自然地想到了一個場景,爸媽在世的時候,一家人圍著圓桌吃飯,她急著寫作業,熊暉急著看動畫片,兩人匆匆吃完就走了,飯桌上只剩下他們夫妻兩人,慢慢地吃。通常,爸爸會喝一點葡萄酒,媽媽很溫柔地給他夾菜,聽他叨叨地說單位裡的瑣事,兩人可以面對面地吃上一個多小時。
不記得哪本書說的,兩個人中間隔著一碗飯,就是家的感覺。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
“同居的事情。”他突然開口。
“嗯?”她回過神來。
“你放心,我從沒有想過。”
她誠實回答:“我也是。”
“你喜歡我們現在相處的模式嗎?”他又問。
“嗯,喜歡。”
“你願不願意一直和我這樣下去,沒有改變?”
她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有些不瞭解他話裡的意思。
他放下碗和筷子,拿紙巾擦了擦手背:“你可以慢慢想。”
吃完後,熊橙正要起身,貝翊寧把她按住:“我去洗碗,你坐著休息。”
熊橙乖乖地坐下,等貝翊寧洗好碗走出來,叫她去客廳的沙發:“陪我看一會片子,等到八點我準時送你回去。”
她坐下後,他找出了放在櫃子頂的糖罐(以防長蛀牙的貝思哲偷吃),開啟後取了幾顆水果糖,走過來遞給她:“你愛吃的糖。”
熊橙笑著接過,剝開一顆塞進嘴裡。
他播放了一部很老的片子,片名是《去年夏天在馬里昂巴德》
講述的是一個男子在一座巴洛克式建築風格的城市裡回憶一段愛情故事,經典的黑白電影,沉肅清冷的調調,優雅緩慢的臺詞。
熊橙看得很認真,當手伸向玻璃幾拿水杯的時候,手肘碰到了貝翊寧的身體,他低聲說了句“小心點”。
影片播放到四十分鐘,熊暉的來電打斷了專注的氛圍。
“姐,你現在在哪裡?怎麼還沒有回家?”
“哦,我再過一會就回來了。”
“快一點,天色已經暗了。”
熊橙這才轉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去了,夏天本來就是白日長,夜晚短,此刻天色暗下去表示真的不早了。
掛下電話,貝翊寧拿遙控按了暫停,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下樓的時候,他問了一句:“剛才的片子好看嗎?”
“很文藝,很懷舊,我喜歡。”
“文藝,懷舊?”他略略疑惑,“原來你不覺得這是愛情片?”
她頓悟,原來他特地找了一本愛情片給她看,她還一直在想,究竟要從電影裡看出什麼宏偉又深刻的主題看來是她多慮了。
下一秒,他拉過她的手,挪到自己的下頦,很輕地擦了一下,有些親促狹的親暱,然後拿下來,卻一直沒有鬆開,一點點地摩挲她的手指。
他們就這樣手拉手地走出去,手拉手地上了車。
車子抵達熊橙的小區,還沒到大門,熊橙就看見拿著手電筒的熊暉徘徊在門口。
顯然,貝翊寧也看見了熊暉,若有所思:“你弟弟管你管得很緊?”
“其實還好,我們平常不太乾涉對方的交友狀況。”
“你的意思是,因為物件是我,他才特別不放心?”
“”沒錯,是這個意思,不過她不能承認。
貝翊寧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預設了。
車子到了大門口,熊橙跳下床,熊暉依舊彎腰,微笑地對貝翊寧說話:“謝謝你送她回來。”
貝翊寧:“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對我說謝謝。”
“不過,下一次可以儘量早一點讓她回來嗎?”熊暉的語氣還是客客氣氣的。
貝翊寧對視熊暉,輕描淡寫:“現在不晚,才八點二十七分。”
“是嗎?可能是我搞錯了,我總覺得已經很晚了。”
熊橙趕緊拉了拉熊暉的胳膊,把他拖過來,笑著對貝翊寧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可以開車走了。
貝翊寧的車子離開後,熊橙對熊暉皺眉:“你幹嘛和他說那些話?”
“我得提醒他,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