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電梯門敞開幾秒後,熊橙才反應過來,默默走進去,輕輕按了一層。
電梯徐徐下行至一層,熊橙抬頭看了看住院部一樓的掛鐘,木然地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慢慢走向前。
走出門的一刻,玻璃門上的人影晃動,熊橙沒注意到,直到熟悉的體溫和氣味貼近,她的手腕被及時,有力地扣住。
她驀地抬眸,看清了玻璃門上的人,心裡一驚,轉過頭,清雋,堅毅的臉近在咫尺。
“你說愛?”他的聲音和扣住她手腕的力量一樣。
“對。”她木然,補充道,“否則呢?”
“你愛我比我愛你要多?”
“否則呢?”
冷汗沿著他鋒利如裁的鬢角流下來,從八樓的病房急著跑到這裡,追上她,腳踝處的劇痛源源不斷地放射開來,背脊的病服浸潤了大片大片的溼意。他呼吸微急,目光有剎那的焦躁,在確定抓住她的瞬間,慢慢地平息下來。
這是第幾次了?每一次都捨不得,都在她走後不自覺地反悔,尤其是這次最不該反悔的時候,他又食言。
“你幹嘛抓住我?”熊橙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心底湧上最後一絲希望。
他看著她,一瞬後鬆開她的手,她的那絲希望立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大的空曠。
只是——
下一秒,他伸手抱住了她。
她猝不及防地被送入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熟悉的心動,久違的親切被喚起。
他從沒有抱她這麼緊過,胸膛和她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他如此快的心跳。
他像是要把她勒進骨血,力道大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接著,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細細密密的,小心翼翼中帶著急切。
她完全傻了,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我要告訴你,你說的是錯的。”他一字字地敲在她耳膜上,是解釋,是蠱惑,也是誓言,“我愛的不會比你少。”
她的腦子因為他這句話慢慢炸開,沒聽清楚似的:“啊?”
他不再說話,抱著她的力道沒有鬆懈:“我說得很清楚,還是對著你的耳朵說的。”
她埋在他胸膛的腦袋動了動,慢慢抬起臉,一看嚇一跳,他的兩鬢都是汗,呼吸微急。
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要不要喊醫生?”
他用手把她的腦袋按回胸膛,聲音沉啞:“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略微停頓,“別說話,讓我抱你一會。”
她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們在原地相擁,似乎很久後,他垂眸,再次開口:“你真的願意跟著我?”
其實答案是一定的,他已經很明白。她為了他趕回來,給他煲湯,戴著她的戒指過來見他,鼓起勇氣對他表白。
她說她需要他,她愛他,和他在一起很幸福,被他拒絕她會很傷心。
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話。
那麼,他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能堅持下去,如果這樣都捨得推開她,他不會在分開的兩年半里每天想她,每晚閉上眼睛的頃刻,腦海浮現她的模樣。他也不會在再次面對她的時候,故作冷漠,卻一看見她掉眼淚就有摸摸她頭髮,哄哄她的衝動。
如果說她是一時的衝動,他何嘗又不是。
如果誰都不能保證未來是如何,為什麼不把握現在。
他現在想做的就是狠狠地抱住她,不再放開。
“你為什麼總說廢話。”老老實實在他懷裡的她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又急了。
他低頭,聲音依舊貼在她的耳朵上,故作沉穩:“那你先照顧我一段時間,等以後我會補償你。”
“補償?”
他閉上眼睛,聲音低得確保她一個人聽見:“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我不會讓你過得比現在差。”
作者有話要說: 穆颯對宋域說:無論你在什麼位置,我陪你,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好好對慕母說:我會照顧他,陪伴他,盡我一切能力,用我的一生。
叮叮對寧醫生說:沒有人能和你比,對我來說,你就是唯一的愛情。
小熊對大貝說: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以上,說明女人的表白也可以令人心動,令人心安,女人的表白也是很美。
當然,男人的表白也是很令人心動,譬如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