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關,充分地滿足了小女孩們的夢幻遐想。
穿著整套西服西褲,打著溫莎結的小凱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贈送玫瑰花。
熊橙從早忙到了中午,間歇休息的時候,小凱溜進來,送了一朵玫瑰給她:“Happy Valentine's Day。”
“謝謝。”熊橙接過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在手裡轉了轉。
“每年的今天都是我的愛情祭日。”
“為什麼?”熊橙認真地問。
“我的初戀就是在二月十四日向我提出分手的,那年我才十八歲,如花少年,額頭上有痘痘,面板嫩得可以掐出水,但她肆無忌憚地傷害我,特地挑那一天提出分手,把我和玫瑰花丟在馬路邊,任由寒風肆虐,當時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我是硬撐過來的,失戀後瘦了八斤。”小凱嘆氣,“說多了都是淚。”
熊橙失意地一笑,勸慰他:“再去找一個更好的啊。”
“我也想啊,但怪了,整整過了四年我還是沒找到一個喜歡的。”小凱十分惆悵,“你說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找不到喜歡的人了?”
“才二十二歲,你有什麼可急的?”
“也是。”小凱轉過頭,沒心沒肺地問,“對了,你還好吧?”
熊橙頓了頓,點頭:“我沒病沒災,挺好。”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小凱斟酌用詞,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其實呢,嫁入豪門也就是表面光鮮亮麗,短暫的榮耀,後媽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你懂我意思嗎?”
“行了我都懂。我現在準備打個小盹,儲存精力,奮戰到晚上。”熊橙拿出隨身攜帶的午睡枕,放在自己脖子後,懶懶道,“所謂中午不睡,下午崩潰。”
這浪漫無限,充滿紀念意義的一天,有一部分人沉浸在玫瑰花,巧克力,奢華禮物,甜言蜜語,你儂我儂中,也有一部分人掙扎在嫉恨,幽怨,詛咒,謾罵,借酒消愁,陰謀詭計,自殘輕生中。
可謂世間百態,盡顯在這一天。
作為一個剛失戀,就逢情人節的悲催女人,理應受到和平常不一樣的特殊待遇。
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情人節套餐活動即將結束,熊橙剛鬆了一口氣,曹經理很難得地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個友善的笑:“挺晚了,出門估計是打不到車了,這樣吧,等會我老公來接我,順便載你回去。”
“這太麻煩了。”
“不麻煩,反正順路的嘛。”曹經理笑得更用力,“就這樣說好了。”
“那好,謝謝曹經理。”
曹經理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扭著臀出去了。
熊橙發現很詭異的一點,自從艾朵的同事得知她失戀的事實,不少背地對她的遭遇調侃幾句,但當著她的面倒比以前客氣很多,準確來說是一種表現刻意的“關心”,讓她有些彆扭,但也不好意思拒絕。
*
曹經理拉著熊橙一起走出門,她老公的車就停在門口。
曹經理一上車就和老公來了一個臉貼臉,分開後,她那個胖乎乎的老公遞過來一盒巧克力,實實在在地說:“單位裡發的。”
“我就知道你能省一點都是好的。”曹經理看了看手裡的巧克力,不滿道,“現在誰還吃德芙啊,最低也得是高迪瓦啊。”
不過說歸說,她還是拆開嚐了一口,還掰了一塊給後座的熊橙。
“謝謝。”熊橙接過,輕輕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
“熊橙,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們三一塊去吃熱乎乎的牛肉米粉?”
“不用了,我不餓,就是很困,想回家睡覺。”熊橙心想自己再沒眼力,也看得出這個邀請只是客氣,再說了,情人節當人家夫妻的大電燈泡是毀人品的。
曹經理的老公把車開到巷子的路口,熊橙跳下車,低下頭對車裡的人道謝,然後走進巷子。
天有點冷,熊橙雙臂抱胸,慢慢地走。
走到一盞路燈下,腳步莫名地停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耳畔好像有一個忽遠忽近,似真非真的低沉聲音:“你是不是在喜歡我?”
她一驚,立刻環顧周圍,確定沒有一個人,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怎麼可能在這裡?他們早分手了,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後沒有再碰上。他更不會和上一次那樣突然跑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淡定地賴皮:我收回分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