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來,就左看看,右看看。
“喂!老媽媽,這是來做什麼的?”我假裝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
“嘿嘿!那個,公子,請問,可看見陳家四少了?”
我故意打岔,“你是說集市口,那個賣炊餅陳大郎的四兒子?唉呀!那不對呀!那小娃娃可才三歲!您老就給他找新娘子了?童養媳吧?”
“哎呦!不是!不是!公子,老身說的那位陳家四少,就是那個永豐染布坊的老闆,陳永豐的四少爺!名叫陳雋亭!那人是一表人才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迷倒不少□!可他自己偏偏不急著成親!這怎麼行吶?你說是不是?這自古的規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千里姻緣一線牽!張媒婆我只羨鴛鴦不羨仙!”
張媒婆邊說邊跳起來,我還真怕她老人家閃到腰。哦!對,她沒腰!
“哦,你說的什麼陳什麼亭的,他並不在這裡!我一個人在這喝茶,你卻闖進來,要給人家做媒!俗話說,這做媒也要緣分!趕上的,不如撞上的!不如,老媽媽給我做做媒如何?”
那張媒婆一聽有了現成的生意上門,那還不趕緊地坐過來商議?
張媒婆滿臉殷勤的笑意,堆起了滿臉的褶褶,足有半寸厚的脂粉,撲撲地往下掉渣!有好幾片都掉進我的茶杯子裡啦!
“哎呀!這位公子,你家在哪裡?做何營生?今年幾歲?父母可都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我胡謅八咧地說了一堆謊話,說我是集市裡賣豬肉張大頂的遠房表親,家裡算殷實,想尋個能幹,踏實,脾氣好的姑娘。
我琢磨著,這個張媒婆若真能找到這樣的,倒也可以給陳雋亭牽條紅線。於是就報了張大哥的住址。讓張媒婆有了訊息,就先去張大哥家報信。
那張媒婆收了我的定錢,就急匆匆跑腿蒐羅去了。我看她走遠,就站起身,走過去敲敲櫃子門。
“出來吧!”
陳雋亭滿頭是汗,一臉不高興地抖落著衣袖,衣襬。
“這什麼櫃子!一股怪味道!”
“少耍你的少爺脾氣了!拿來!我剛可是替你說媒!定錢你得出!”
他嗤笑了聲,“衣素素!我還以為你嫁入豪門了,就改了以前斤斤計較的毛病了!沒想到現在還在乎這點小錢!”
“那康府的錢再多,也不是我的!那是我相公的!再說了,只有精打細算才能有好日子過!”
“呦呦呦!這才成親幾天!就為著你夫家這麼考慮了?”他小子趁機揶揄我。我的臉卻沒出息地紅起臉來,像被他戳中了什麼。
“你能不能留點口德?當心以後娶個母夜叉!”
他拱了拱手,告饒。
“行了!行了!大少奶奶!我去佈置那件事了!還有我的事情,你也給我用心著點!”
陳雋亭轉身剛要走,我忽想起一件事情來,忙得拉住他的袖子。
“你等等!”
“什麼事?”
“嗯,那個,你這衣服的料子在哪裡買的?”
“怎麼?不好看?”超自戀的陳家四少又疑心病了!
“我是覺得,我相公穿著一定比你好看!”
他笑了笑,“這個,你沒出買去!是我一朋友送我的!我那朋友天下各地地做買賣,這布料不是咱們中原產的!你看著像蠶絲,其實不併全是!”
“那這個叫什麼?”
“這個叫冰蠶絲,是一種冰蠶吐出來的絲,紡成線織就的!據說,這料子不怕火燒的!夏天穿在身上啊,冰涼無比,透氣吸汗,十分舒適!”
“看著蠻矜貴的。那你穿著一定挺舒服的吧?”
“誰穿上誰舒服!”
他見我眼底流露喜歡,極爽快道。“這樣!看在你幫我做媒的份上,我就送你這個紅娘一匹,回去給你相公做衣服如何?”
“你也別送了!多少銀子,我給你,我可不想欠別人的!我也是實在覺得,這顏色適合我相公穿!”
“哎呀!想不到啊,衣素素!就連你這樣的,嫁了人也能變得賢淑了!嘖嘖嘖!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這樣的?我怎麼樣了?我哪裡不好?我不好,我還幫你做媒人?!”這死小子!氣我!
“行!行!行!你趕緊回家去!你相公還在家等著你呢!”
“我的事,你可得用心去辦!你的事我這也幫你籌謀著!我使大力氣幫你,你別給我糊弄功夫!記住了!做人要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