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擎悶聲受了,堅持同一句話。「我要見小今。」
他肯定被打笨了,翻來翻去只翻得出這句臺詞。
「別想。」鈞頏也說。
冷冷的臉龐擺明了不妥協,他們是好朋友,是同窗,是戰友,但這些關係和親人相比,還是差了好幾級。
「我要見小今。」
「可以啊,去排隊,大概排到下輩子就輪到你!」鈞颺說風涼話。
從現在起,他們要密集幫小今安排相親,臺灣有兩千三百萬人口,他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正港的臺灣人來當妹婿。
「我要見小今。」蔣擎固執到底。
「你皮粗肉厚很耐打嗎?」鈞楷舉起拳頭在他面前晃晃。要不是怕鬧出人命,他真的不介意再多補上幾拳。
「我要見小今。」
「呿!」這次,鈞頏、鈞颺、鈞楷三兄弟異口同聲。
「你錯失了兩次機會,我們不會再把小今交給你。」鈞頏難得臭臉。
接回瘦骨嶙峋的小今,家人的心全扭了,再不容許事件重複發生。
「是我的錯,我保證再不讓小今委屈。」
鈞颺冷笑。「你的保證還值錢?」
「我說過小今是個痛也不會說出口的女生,我要求你不要被她開朗活潑的外表矇騙。但是這次她沒騙你,你卻不相信她。」鈞頏指住蔣擎,超級不滿。
「我的錯。」
那天,P eebe拆穿芬蒂的謊言,他對小今有無數抱歉,抱著她不停說話,一句一串他說了整個晚上,從夜晚到清晨,小今都沒回答,只是靜靜地、靜靜聽。
小今善良,聽完他的解釋,二話不說就原諒他,仍然相信他愛她、相信雜誌上的照片都是造假,她是個不擅長記仇的女生。
但隔天早上鈞颺到了,他只看小今一眼,聽不進任何道歉言詞,擄了小今就跑
人。
他沒有強力阻止,多少是因為對小今的虧欠,也因為小今說她很想家,想舅舅、想舅媽。他相信臺灣不遠,十六個鐘頭的飛機就能碰面,沒想到,一句再見,他再也見不到小今的面。
賀家兄弟把他隔離在銅牆鐵壁之外。
「我說過,如果你沒有本事讓她快樂,就打電話給我,我會親自去接她,你沒有做到;你讓她感到不安、恐懼,有苦又不敢對我們說。」鈞頏繼續指控。
「我的錯。」蔣擎認錯。
「你曉得她愛笑愛吃不愛哭,卻把她弄成淚人兒,把我們的胖狒狒變成瘦皮猴;你承諾她會過得很好,卻讓她過得很糟:你明知道當我的敵人有多可怕,卻還是選擇讓我們變成敵人。」鈞頏一條條細數他的罪狀。
「對不起。」蔣擎低頭。
「你的對不起我們收過了,不管用。」鈞颺搖頭。「回去吧,這裡沒有你要的人。」擺手,送客。
「我們不想搞到請警察來維護治安,識趣的話請自己離開,恕不遠送。」鈞楷雙手橫胸。
蔣擎靜看他們,很能理解,如果角色易位,他的表現不會比他們好。
「我明天還會來。」他說。
他會天天來,直到他們聽得進去他的抱歉,相信他不會重蹈覆轍,肯把小今交給他的那天。
「來一百次,你也見不到小今。」鈞楷鐵了心。
「我明天會來。」他重申。
「隨你,反正小今忙得很,你愛等就等。」鈞颺不理他。
「我會來的。」
蔣擎再看大房子一眼,他知道小今就在裡面,他們的距離很近,但這三座高山橫擋在前面,讓他無法飛越。
頹然,他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時機很差,車子才開走,小今就從屋裡跑出來,衝到大門口左看右看,像在找什麼。
「找什麼?這裡沒有帥哥啦。」
鈞楷搭住她的肩膀捏兩下。很好,養幾天,肉多出好幾兩,就說她愛吃嘛,能把她弄成那麼瘦,也算蔣擎有本事。
「我聽見阿擎的聲音。」她踮腳尖,遠眺。
「這裡是臺灣,不是美國,你不要想太多。」鈞颺揉揉她的頭髮,頭髮剪短了,短短的頭髮飄在肩膀上,看起來真不習慣。
「可是我真的聽見阿擎的聲音——」
「你有幻聽嗎?要不要帶你去看醫生?」鈞楷推推她的頭。
「小今,你知道阿擎很忙,他沒有時間來看你。」
「可是再忙,也應該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