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王有才經此一事,最近必然防範甚嚴,此人狡詐多智,想除掉他,不能操之過急。
略一琢磨,王吉虎冷笑更甚,看都沒看那埋屍之處,悄然消失在蘆葦蕩裡。
而另一邊的王有才,卻對此,一無所知。
從殷辛的帳篷裡出來後,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情緒,進了鄧連香等人所在的大帳。
他絕口不提王吉虎的事情,而是笑著張羅,請眾人先去吃早飯,檢查的事情回頭再說。
眾人雖然詫異,但誰也沒傻到去追問。
而鄧連香則是沒好氣的翻了他一眼,跟著他到了新農家樂。
原本的農家樂不僅舊,而且小,在王二驢的強烈要求下,王有才大手一揮,由村裡出資,給他翻新了一座三層小樓,此時已經竣工了。
王有才當然不會虧待了他的傻兄弟王二驢,小樓蓋得足工足料,外牆清一色水磨石磚,潔白的塑鋼窗看著清爽透亮,一樓除了一個足以擺開十張桌的小宴會廳,還有四個大包間。
王有才把眾人安排到包間裡,吩咐王二驢各色早點全都往上端。
他則回了指揮部一趟,準備了六個鼓鼓囊囊的紅包,轉頭就把紅包暗裡塞進了鄧連香的屬下的口袋裡。
鄧連香雖然瞧見了他的小動作,卻渾如未覺,沒有阻止。
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會像餘冰冰那樣御下過嚴。
這下眾人都眉開眼笑,再沒人提檢查二字。吃完早飯,王有才讓王二驢安排眾人休息,他偷偷拉著鄧連香,上了三樓,鬼鬼祟祟的鑽進了三樓最大的一個房間裡。
一進門,鄧連香就甩開了他的手:“小油菜你還想幹嘛,拿你姐當槍使,還嫌不夠嗎?”
王有才嬉笑著又拉住了她的手:“香姐,你也看到了,我這可是迫不得已。”
鄧連香冷哼一聲甩開了他,在桌邊坐了下來,語含怒氣:“少來,你跟姐說實話,他倉庫裡那些水泥,是不是你調了包?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王有才小聲嘀咕:“那你還配合我你該不會是現在才知道吧。”
“你說什麼!幾天沒管教你,無法無天了是不是?”鄧連香一下站了起來,柳眉倒豎,杏目圓睜。
王有才嘿嘿賤笑著湊了上去,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回去,輕輕揉捏著她的肩膀:“香姐消消氣,你最瞭解弟弟的為人了是不是,你弟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王吉虎不顧規矩在先,這怎麼能怪我?”
“那你就嗯,不擇手段嗎?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做,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鄧連香的俏臉上,神色那叫一個複雜,既有惱怒擔憂,又有舒爽愜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
王有才竊笑不已,有一次在她家,他就這麼把她給按溼了。
雖說這回他不是為了偷香竊玉,可這手段用在她身上,明顯有消火降溫的奇效。
他知道,鄧連香之所以生氣,其實不是因為他幹了什麼,而是因為擔心他這麼幹會出事。
可他現在,每走一步,不都是如履薄冰,在刀尖上舔血?
看看她怒氣消散的差不多了,他笑著道:“其實香姐,弟還有件事,恐怕要麻煩你。”
“你又想幹嘛?要是再這麼無法無天,別想我再幫你。”鄧連香氣哼哼的道。
王有才手上的勁道拿捏得更穩當了點:“不是不是,這回是堂堂正正的事兒,海華集團開發石泉溪的工程,估摸著這兩天也該開工了,姐要是有工夫,就幫弟盯著他們點,要是真有什麼偷工減料的事兒,你可千萬別手軟!”
鄧連香氣不打一處來,一把甩開他的手,站起來轉身看著他:“王有才,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是你的使喚丫頭,還是你手下的聽差?”
王有才一聽這話,眉毛忍不住跳動了兩下,正色道:“香姐怎麼說這話,難道你看不出,弟把你放在心裡頭嗎?”
“胡說,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在利用我?你說,你把我放在心裡的什麼位置?”
說到這兒,她面露悽苦:“放在犄角旮旯對嗎?”
見她這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王有才趕忙上前摟住了她的纖腰,神情很鄭重:“咱們倆從光腚娃娃那陣兒就在一塊兒玩,眼瞅這二十年都過去了,咱們好不好,你還不清楚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弟要是哪兒做的不對了,你儘管說,弟保證改還不行嗎?”
鄧連香扭過頭去不看他:“少騙我,我一直管著你,你心裡早就恨透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