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路燈只能照亮幾米範圍,裡邊烏漆麻黑的看不著什麼,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醫療廢料的味道,據張庚說,垃圾站就在巷尾。
刀強在前,王有才和張庚隨後,三人踮著腳,加速往裡摸去。
很快三人就來到巷尾的一扇破鐵欄杆門前,透過大門能看到,院裡堆滿了各種垃圾,只留下一條彎曲的小道,盡頭是兩間破舊不堪的磚房,門虛掩著,屋裡亮著燈。
見有燈光,王有才有點迫不及待,抬腳就要爬進去。
可他手還沒搭到門上呢,就被張庚一把扯住,低聲道:“有狗。”
王有才看了看刀強,刀強撿起一塊細小的石子丟了進去,來了一招投石問路。
三人閃身到黑暗處,但等了片刻,院裡並沒有狗叫聲傳來,張庚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一個多月前他帶人來查過這垃圾站,老闆養的那條看家護院的惡狗,留給他的印象很深,如今卻不見了蹤影:“壞了,裡邊不太對勁兒!”
說完,他看向刀強:“我和王主任先從前面爬進去,你繞到後門堵著,只要有人跑,甭管是誰,先撂倒再說。”
刀強保護人在行,捉人卻未必勝得過張庚這個老油條,聞言點頭,徑自往後院繞去,王有才想了想,摸出九四式塞到了張庚手裡。
張庚手上沒傢伙正覺得心虛,驟然感受到九四式那熟悉的觸感,不禁有些愕然,抬頭看了王有才一眼,卻並沒說什麼。
王有才根本沒開過槍,五米以外的目標,他估計自己只能打中大象屁股,還不如拿根架條有用,這關口,自然要把槍交給行家使。
兩人快速翻過院門,輕手輕腳的往屋門口靠近,直到他們靠近門口,屋裡都沒有半點聲響,腥臭的味道卻更濃了。
張庚猛的一把拉開屋門,槍口已經對準了屋裡,可是隻掃了一眼,他就慢慢放下了槍。
同時王有才也看到了屋裡的情況,屋子不大,一目瞭然,牆邊屋角亂七八糟的堆滿了破爛,裡邊土炕上,炕上有兩具死屍,一個倒在炕沿上,血流得炕上炕下都是,另一個倚在炕櫃上,腦袋無力的耷拉著,心口血汙的傷口翻翻著,一群蒼蠅正滿屋子嗡嗡亂轉。
張庚掃了一眼屋子,就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靠前看了看,嘆了口氣:“來晚了,這就是張興柱,被滅口了,還把收垃圾的也給帶上了路,下手可真夠狠的!”
王有才沒應聲,看到這兩具屍體的時候,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好不容易逮著點線索,沒想到就這麼斷了!
看來,只能從施星宇身上下手了,這位至今還不見蹤影的鄉長大人,該不會已經逃回趙州去了吧?
“張所,這裡就交給你了,順藤摸瓜吧,希望能查出點線索。”
張庚把槍還給王有才,借他的電話調來了警察處理現場,而王有才則緊皺著眉頭,帶著刀強回到了車上。
他現在最緊張的就是馮秉綸的情況,直接電話打到了殷小白那裡,得知馮秉綸仍舊昏迷不醒,但情況也沒有惡化。
他稍稍放了點心,立馬找來了田啟發和孫雷,讓他們動用所有人手,查詢施星宇。
但迎春鄉轄下的地域極廣,大多數又都是荒野山地,要是施星宇有意想藏,藏個十天半月根本不算什麼難事,但王有才估計,鄉長大人享受慣了,是不可能鑽野地的,如果還沒溜掉,就是藏在誰家裡。
他正在琢磨的時候,卻見張庚帶著個警察,興沖沖的朝車這邊走來。
王有才按下車窗,就見張庚一臉喜色:“查到施星宇了,他買了明早第一趟長途客車的車票,想跑回市裡!”
“訊息可靠嗎?怎麼查到的!”王有才可不會重蹈馮秉綸的覆轍,雖然查到施星宇的蹤跡讓他興奮不已,但在沒確定訊息來源之前,難保這不是施星宇的調虎離山計。
“應該不會錯,手下的線人報上來的。”
王有才皺眉,又是線人!
但張庚既然覺得沒問題,他也不好多說:“多謝張所,這事兒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提,事情就不必你經手了,我去!”
施星宇畢竟只是個嫌疑人,警察就算逮住了,也未必有什麼好辦法,再說要是讓張庚抓人,誰知道警察之中有沒有施星宇那邊的。
施星宇這個老滑頭可是滑溜的很,之前他還沒動手呢,施星宇居然見勢不妙就躲了起來,這回說什麼也要小心行事。
王有才不怕殺手挖坑,就怕他不來!
轉頭王有才就給邵二光打了電話,讓他即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