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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然是母親凌素素的電話,手不禁驀地收緊。

“喂?”遲顏急匆匆的說。

“姐姐,我是隋凌雲。”隋凌雲的聲音稚嫩而清澈,此時卻隱隱透著一股焦躁和恐懼的情緒,一句簡單的話,尾音的咬字竟微微發著顫。

“嗯,我聽出來了,找我有什麼事?”

“姐姐,爸爸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可是可是我剛才偷偷趴在客房的門上聽,我聽到爸爸在大聲的罵媽媽,而客房裡住著的那個大哥哥好像病了,正在叫姐姐你的名字”

遲顏的心在一瞬間突然狂跳了起來,她強穩住心神,手卻已經顫抖不停,“凌雲,你現在拿著媽媽的手機,趕緊回房間,乖乖的待著,哪裡也不要去,就當你方才什麼都沒聽到,知道嗎?姐姐現在就過去!你等著姐姐!”

“好。”隋凌雲聲音細軟,“姐姐,你快一點。”

為了節省時間,遲顏走了近道。道路泥濘顛簸,遲顏的目光卻是斷冰切雪般鋒利而凝練,直視著前方的路,絲毫沒有猶豫和遲疑。

車子隋家大宅前停好,遲顏直接給隋光華打了電話。一聽說她在門口,隋光華顯得有些吃驚,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果斷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我要見鍾源,我知道他現在就在你那裡。隋光華,開門,我只是想要見見他,欠隋唐的一切,我沒說不還。”

隋光華沉默了半晌,終於說,“好,你進來吧。”

自動門從裡向外“轟”得一聲開啟了,遲顏用力推開,覺得無比沉重。這間房子於她而言似乎是一種不祥的象徵,先是奪走了她的母親,而後踐踏了她的尊嚴,如今,又囚禁了她最珍視的友情。

隋家門庭幽深,從門口到別墅需要穿過精心修剪錯落有致的院子,傭人已將門大開,遲顏走進去,剛好看到隋光華從花式繁複精美的雕花樓梯上慢悠悠的走下來。

遲顏面色冷凝,問道,“鍾源在哪?”

“二樓右手邊第一個房間。”隋光華平靜的答道。

遲顏快步上樓梯,三步並兩步,其實恨不得插上翅膀。與隋光華擦肩而過的瞬間,被他按住了肩膀,掌心的力道大得驚人,“我已經斷絕了一切自殺的可能,想不到,為了你的幸福,他竟然能想出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去死,換你的幸福和自由。”

遲顏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褪盡,變成白慘慘的一片,她眼神空洞,有些茫然的問道,“你說什麼?”

“鍾源寧死都不願意自己被我拿來威脅你離開時經緯。他知道自己沒有幾天活頭了,就在浴室裡泡了好幾個小時的冷水澡,又將房間裡的空調調到了個位數,吹了整整一晚,今天早上我發現他得了嚴重的傷風感冒。這樣的病,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感冒發燒最多一個星期就好了,可他是個艾滋病病人,身上的抵抗力已經是零,任何的小病小災到他這裡都可能致命。他現在高燒41度,神志不清,醫生打了一針地塞米松,還是沒退燒。”

遲顏的臉上爬滿淚水,如傾盆落下的大雨,難以控制。她連一眼都沒看隋光華,瘋了一樣的往樓上跑,最後一個趔趄,摔了一跤,膝蓋重重的磕在臺階邊緣,血流如注,她不管不顧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那扇虛掩的房門衝過去。

…補全的分界線…

鍾源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現出病態的酡紅,與身|下潔白的床單形成巨大的反差。只是一日不見,鍾源卻像是消瘦了許多,顴骨變得更加高聳,眼窩深陷,睫毛根根分明的微翹,卻緊緊閉合著。

遲顏一步一步的走到鍾源的床邊,腳步頓下,輕輕握住鍾源的手。

骨瘦如柴,卻依舊柔軟,指尖冰涼,掌心卻是滾燙的。

“睜開眼睛,鍾源,不要丟下我。”遲顏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她神情茫然而驚恐,彷彿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你這個自私的混蛋!誰讓你死的!誰讓你為我死的!我愛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誰讓你多管閒事!你起來,你睜開眼睛別嚇我鍾源”

時而嗔怒時而脆弱的情緒在遲顏的臉上矛盾的交織切換著,她的手越攥越緊,猶如溺水的人絕望的抓住身邊的蘆葦,無望的將所有的重心都依靠在上面。她顧不上鍾源會不會感到疼痛,又或者是正希望手上的疼痛可以讓他清醒過來,讓他能看看自己。

遲顏把手輕輕的放在鍾源的額頭,一股滾燙的溫度幾乎將她灼傷。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在鍾源的臉上,然後沿著面部明晰的線條滾滾滑落下來。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遲顏猛地回過頭,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