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里如看戲般,仰頭瞧著,明明身處下位,氣勢卻是駭人得厲害,一身銀色鎧甲甚是扎眼。
終於。
遼國公主收斂了笑意,回頭下令,刻意的大聲:“要是他們敢輕舉妄動,給本公主把這個女的扔下城樓。”
言罷,哼笑著,拍了拍西川的臉,將她交給副將,揚長離開。
左將和南澗聞言,皆是大驚,面上憂心之色難掩,定定瞧著風十里,等他拿個意。
鬼面自人群裡緩緩走出來,立身於城樓之上,風姿卓越,俯瞰著眾人,依舊勾了嘴角,享受著齊軍因為他的出現而驟起的竊竊私語聲。
風十里只高高抬起手,所有的私語都蕩然無存。
左將暗罵了句:“你爺爺的,沒想到,他還真是那個內鬼,可憐西川姑娘被矇在鼓裡,還認他做什麼先生。”
“先生,別來無恙。”
風十里淡笑著招呼,堅毅的容顏頓時溫潤如玉,攝人心魄,竟然叫人一時挪不開眼。
鬼面拿掉塞住西川嘴的布塞,雲淡風輕的執起她的手,盯著她的一雙眼很會深邃,他朗聲道:“十將軍,我們用西川打個賭如何?”
山羊鬍將軍不悅鬼面的自作主張,正欲說什麼,身旁的副將小聲提醒道:“將軍,大公主說,一切聽鬼面先生的。”
他只好按下心中不悅,拂袖而去,自顧自去尋自家大公主,眼見這架勢,定是談判不成,一戰在所難免。
“十賭九輸,本將軍從來不賭。”
風十里淡淡回應。
鬼面不管他,自顧自又解開反綁住西川手的粗繩,推著她道了城牆之前,抵在城牆上:“可我想賭,十將軍也非賭不可。”
西川忍不住高聲大喊:“將軍”
“我數到三聲,推西川下城樓,將軍若是能接住她,我定勸的遼國將這座城池拱手想讓,反之,我沒有任何的條件,如何?”
本要離去的山羊鬍將軍頓住腳步,轉頭,難以置信。
鬼面卻是已經開始數了:“一”
“將軍,別理他,攻城”西川趁著間隙,高聲大喊。
鬼面卻是數出了二字。
風十里舉起右手,大力下劈,出口之言幾乎是與鬼面的二異口同聲,高喊:“攻城。”
“衝啊”
南澗和左將領著大軍大喊著,往前衝。
鬼面勾著嘴角笑,三字出口,用力一推,西川直直摔下城樓,落地發出很大的聲響。
她展開笑顏,眼睛睜得很大,耳邊是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彷彿馬上就會踏到她的臉上,將軍二字被翻湧出口的鮮血哽在喉嚨。
風十里策馬而行,一馬當先,城樓上弓箭手時刻準備著,見他衝出來,上千的長箭齊刷刷的衝他射過去。
他眼神沉著,只快速行進著,右手長刀揮舞間,長箭錚錚作響,插在地下。左手拉著戰馬韁繩,控制方向,抑或是躍身,行至城樓下,馬蹄不停,他一個側身,半翻身至馬腹,長臂一撩,西川已然在懷。
西川本想再叫聲將軍的,誰知出口的卻是滿口鮮血。噴到了風十里銀色鎧甲上,緩緩下樓,像極了一幅畫作。
風十里皺眉,攬緊了她,低聲道:“不要說話,撐著。”
身後十萬大軍紛至沓來,馬蹄濺起的沙塵就算是近處也是幾不見人,戰鼓如雷般響著。
身前城門大開,是城中原本的齊國百姓伺機大開了城門,這也算是風十里視事先安排得當的結果。
遼軍迅速反應,迎面而來。
南澗躲著箭雨趕來相助。
“將軍,不如先送西川姑娘去後方,軍醫就在那裡,再耽擱,西川姑娘怕是撐不了多久。”
風十里沉了臉:“兩國交戰之際,主帥怎可離開戰場!”
“可是,將軍”
南澗還想說什麼。
風十里直接打斷道:“休再言語。”
說完,他隨手攔了個衝上前來的小卒,把懷裡的西川交給他道,“送西川姑娘到後方找軍醫。”
儘量小心把西川交了過去,已經昏迷的西川還是被顛簸的直嘔血。
南澗趕忙多招呼幾個士卒吩咐道:“務必好生將西川姑娘送到後方軍醫處,告訴軍醫要全力救治,一定要治好。”
“是。”
士卒們小心護衛著,急急忙忙的要走。
風十里一個策馬,稍稍俯身,臉就貼在西川的耳邊。
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