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繞閣的,到了地方。
是座院落,空蕩的厲害,想著也是臨時打掃出來算個安置西川住處的,她倒也不在意。
進了屋,西川微笑著,款款施禮道謝。
誰知對方不走,反倒是坐了下來,幾個宮女奉上茶水,在旁伺候的很好,乍一看,西川倒像是外來者。
“流月教教她規矩。”
喚作流月的宮女,屈膝施禮,淺笑著應答:“是,郡主。”
隨即對上西川卻是換了張臉,與她流月的名字實在相左,驕橫霸道得厲害,指手畫腳的,“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
西川趕緊又是一施禮:“恕民女淺薄,民女不知。”
“哼,諒你也不知道。”流月語氣越發的高傲,“我家郡主可是皇后的親侄女,原本要指給侯爺或是王爺的。”
“西川參見郡主。”生怕錯了什麼,西川又是一個施禮。
流月滿意的點頭,繼續道:“算你識抬舉。不過,這皇后前些日子跟我家郡主說了,這十將軍為齊國征戰十來年,居功至偉,可惜一直尚未娶妻,皇上決定給我家郡主和十將軍指婚”
西川不由自主的搖晃了□子。
“郡主大人有大量,也不計較你在軍營之中勾引十將軍的事,只警告你以後離十將軍遠些。”
流月可不管她是什麼心思,趾高氣揚,“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你也配跟十將軍站在一起,少做夢。”
西川低著頭不說話。
流月淺笑著,衝自家郡主道:“郡主,怎麼樣?”
郡主點點頭,抬手,流月趕緊伸手扶住,攙著她起來,嫋娜身姿,娉婷地往外走,大有施恩之意:“歇下吧。”
“十將軍知道這事嗎?”
行至門口,西川出言道,聲音有些悶悶的。
郡主不耐煩地瞥了流月一眼,流月會意,皺眉警告道:“這皇上皇后指婚,普天之下還有誰不願意的不成?”
“那便是十將軍還不知道。”西川抬眼看過去,眼神光亮,“我與十將軍說過的,只要十將軍不趕我走,我便跟著。郡主的話,我聽進去了,也會記下,若真定了,十將軍自會來說,郡主請放心,到時西川不會糾纏。”
到底是怎生的氣質,只淡笑著,疏離著,偏生的叫人挪不開眼,哪怕心中已然虛地很。
僵持良久,郡主冷哼了聲,氣鼓鼓的跺腳,由流月扶著,揚長而去。
一路上健步如飛。
流月沒忍住,小心翼翼的問:“郡主,就這麼放過她?依奴婢看,她可一點也不簡單,瞧那生的魅惑樣,這和十將軍的婚事可就難說了。”
郡主停下步子,想起才前瞧見的風十里。不是一般見到的劍眉星目,倒是真的長得好看,加上煥然天成的氣質,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在風十里面前都形同虛設。
明明是懾人的氣息,不經意間瞥西川一眼,溫柔能化出水來。剛才,她便想著,能叫這樣的男人看上那樣一眼,讓她做什麼去換,她都是願意的。
本以為只是個徒有盛名的將軍。
見到的第一眼,郡主便改了主意,這才讓流月給西川個下馬威。不過,剛才西川的一剎那流露的芳華,郡主覺得他們是配的,對自己找一個認知,郡主恨得要死。
“放?放什麼放?沒見正想辦法嗎?養你幹什麼的,平時主意多,現在也不知道說個出來”
郡主火氣很大。
流月趕緊附上去,在郡主耳邊一陣嘀哩咕嚕的說。
郡主點頭,甚是讚許,直接下令:“趕緊去辦,多給點賞錢,讓她幹起活來,賣些力氣。”
“是,郡主。”
流月快步離開,一個側身,轉回了適才領西川去的院子。
那邊,洗塵宴上,一派喧鬧。
風十里只坐著,飲酒不多,眼光懶懶地落在每個於皇上面前符合或是恭維自己的大臣,心中厭惡,周遭氣息亦是越發冷冽,不言自威。
吏部尚書忽的說道:“十將軍久留沙場,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趣味,能說與我們這些身在朝堂,不見征戰的人聽上一聽。”
風十里橫了他一眼,目光冷峻,開口說出的言辭犀利:“王尚書,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是件有趣的事?還是覺得,戰場之上,將士們堵上性命殺敵讓你們能在京都逍遙是見有趣的事?”
語氣之中火藥味濃烈,一時筵席之上尷尬得厲害。
皇上眉眼輕佻,視線有意無意的移到吏部尚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