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後,蘇韻柔沒有開口詢問過什麼,安晨風也不主動挑起話題,就讓問題在那。最終的結果是,蘇韻柔第二天照常回‘環球’上班,不知道安晨風是怎麼和下屬交代的,亦或是王博揚是怎麼和大家說的,蘇韻柔回到公司上班並沒有很多人過問她從過年後一直到現在才來上班,只有袁心雅和‘馬公公’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蘇韻柔已經感到精疲力竭,也不願向他們打聽是為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交集。沒有電話,沒有聯絡,甚至沒有見面。
三日後的記者釋出會,如期舉行。
記者會開始的時間,蘇韻柔正在美髮沙龍里。
年輕的髮型師挽起蘇韻柔的長髮,驚疑不定,“小姐,你確定要剪掉?”
“是。” 蘇韻柔淡淡道。
理髮師一臉惋惜,“留了有四五年吧?雖然弄捲了,但是這麼好的髮質剪掉很可惜啦,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蘇韻柔合上眼,“請快一點,我趕時間。”
也許別的女子會是長髮為君留,短髮為君剪,但她不同,當初之所以留長,不過是想改變短髮時的心理習慣每次從浴室出來,都不期然地渴望仍然有一雙暖洋洋的手掌為她拭發,而這種念頭到了如今,只會刺傷自己。
如今剪掉,也只是不想在安晨風即將開始的招待會上被人認出,僅此而已。她想去看看,他是怎樣向所有人宣佈,他和郝心妍的婚期的,讓自己真真真正的死心。
長髮大把大把落在面前。
有歌詞說,只需要這樣,就可以剪斷牽掛。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從頭開始,譬如蘇韻柔,就無人肯給她重來的機會。
第四十七章 記者會;一。
穿著襯衣牛仔褲,垮著大大的帆布袋,戴上淺啡色纖維片的眼鏡,胸前掛著數碼相機和錄音筆,手中一塊方帕捂著鼻子和嘴連聲咳嗽,遞上請柬後蘇韻柔就這樣混進了人來人往的記者招待會場內。
海棠廳里人頭簇擁,熱鬧的景象讓每位新入場的人都如她一樣怔了怔。
“不是說才邀請三十位記者嗎?這裡怎麼看都超過一百位啊。”身後傳來低聲議論。
“開玩笑,這可是安晨風第一次正式接受媒體採訪,有哪個同行不擠破腦袋想辦法鑽進來?就算沒有獨家新聞,回去寫一兩版花絮也能提高不少銷量。”大廳中央的主位是以百褶紫藍天鵝絨團簇著的長桌,長桌前為記者而設的十排軟椅早座無虛席,就連兩旁過道也已被扛著攝像的職業人士搶佔一空,大家都在等待的空隙中交頭接耳。
蘇韻柔移步到一個幾乎是死角的角落,這荒僻一角不起眼到別說前面的人不會回望,就連偶爾從她身前走過的人,都不會有意識偏過頭來看她一眼。
準五時整,當幾道人影從長桌旁邊的側門走進來時,全場起立。
站在所有獻給他的熱烈的掌聲背後,那一刻蘇韻柔只想落淚。
思念彷彿走了十萬光年,又彷彿從地球誕生走到了毀滅,她已經追尋了他那麼那麼那麼久。
射燈交織下長桌明亮,居中而坐的他連外套都不要,只見式樣別緻線條簡潔的白襯衣,映得俊美面容似阿修羅又似天使,懾人的黑瞳依然閃耀著清亮星光,便連習慣性微彎的唇角都絲毫無變,渾身上下雍容淡冷,貴氣閒雅。
伴在他身邊的郝心妍笑眯的眸如兩泓水月,望向他時柔情萬千,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打扮,當真是讓人驚豔,這對金童玉女令蘇韻柔想到一個古典的詞,賢伉儷。
長桌後的郝心妍臉上的笑顏完美無缺,卻是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安的問向身旁的安晨風:“晨風,你確定嗎?公佈我們的婚期,和我結婚?”
安晨風抬首,眼風掃視全場一圈,梭巡的眸光半晌最後落在人群中的某一點,隨即淡淡開口:“嗯。”
郝心妍見安晨風似是不願多談,也不多話,反正不管什麼情況,在郝心妍心中認為,只要能和安晨風結婚,就等於是得到了最後的勝利。
卻是這時,安晨風收回淡冷的視線,轉頭去問郝心妍,“如果女人突然把長髮剪短,這意味著什麼?”
郝心妍一怔,“通常是想結束過去,重新開始吧,不是俗話都說從頭開始嗎?”
安晨風勾起薄唇,“結束過去?”看看時間差不多,也不理會郝心妍滿臉的疑竇,他環視全場,微微一笑。
待位的工作人員馬上遙控開啟擴音系統,一切在幾秒內迅速就緒。
安晨風揚聲道:“感